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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宦官宮女向自己行三跪九叩之禮時,紫藤還是有點兒沒緩過神來。大風大浪她見的多了,可是刺客變妃子,這轉圜著實太大了點兒,更何況,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外來戶,怎麼又成了什麼大院國的公主?那皇帝恐怕是被豬油蒙了心,養一個劫匪在深宮內院。
不過,有了這妃子的身份,紫藤的日子也算是好過了許多。那容長臉兒大大眼睛的小宮女叫玥兒,被紫藤隨手提拔上來做了貼身侍女。
於是乎,接下來的半天裡,紫藤的耳朵幾乎都被玥兒嘮叨出了老繭。
“娘娘,宮廷女子不能披頭散髮,請讓奴婢來為你挽髻。”
“娘娘,吃東西不可以用手抓。”
“娘娘,太醫來了,請去帳內稍後,奴婢這就給您去傳。”
當上了年紀了的孫老太醫顫巍巍地被玥兒扶進了房中時,差點兒沒被眼前無邊的春色刺激的呼吸困難背過氣去。這位剛冊封的笑妃娘娘早已扯開了遮擋的披風與黑色的緊身衣,裸露出一片赤白如雪的背部。只可惜那線條優美的身軀上,綻放著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傷口與傷痕。翻卷著暗紅發黑的結痂與皮肉。
可憐的孫老太醫冒著狂噴鼻血與被皇帝砍頭的危險,戰戰兢兢地為紫藤挑出傷口內的沙石,割掉已經腐爛的死肉,又用名貴的藥膏和厚厚的棉布將紫藤的背部層層包裹起來。
“娘娘,您可真是好樣的!”滿頭虛汗的老太醫邁著鴨子步走到了門口,忍不住轉過頭來誇讚了一句:“老夫行醫數十年,還從未見過像您這般剛毅的女子。只可惜……您的腿……”
一屋子的宮女都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倒是紫藤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的腿瘸了,你們一個二個哭什麼?都給我閉嘴!”
不用孫老太醫說,紫藤也早有了心理準備。她的腳筋已經被割斷兩日有餘,就算是放在現代,也得費一番手腳做接駁手術,而在這種連手術器具都不曾發明的古代,想要康復基本只能是奢望。
只有一旁的玥兒是真心紅了眼眶,一面拿著絲絹擦拭紫藤額頭上的汗珠,一面哽咽著說道:“娘娘才剛剛冊封了妃子,治不好腳傷可如何是好?奴婢瞧著聖上是真心喜歡娘娘呢,後宮三千佳麗,也沒見聖上對誰有過那種笑模樣……”
“你們都下去吧。”提起那個三番五次笑話自己的皇帝,紫藤不禁又有些煩躁,頓了一頓,她向玥兒也點了點頭,“玥兒也下去吧,叫人幫我找一些近代的史書,還有天下各國以及這皇城的地圖,越多越好,儘快送到這兒來。”
偌大的一間屋子,再次只剩下紫藤一個人。趴在柔和鬆軟的錦緞棉被上,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皇宮,一向尊重事實的紫藤頭一次有了活在夢境中的感覺。
地面鋪就的,是巴掌大小的剛玉碎片,每一塊都雕刻了淺淺的紋理,拼成一整幅花開富貴的圖案。牆壁上沒有紫藤見慣的油漆與桌布,是用白漿沾著金粉刷就,在暗處也是金光閃閃、瑞氣迷濛。一軸鮮活的牡丹橫幅掛在牙床對面,那畫風極為細緻繁複,端端畫的那花兒纖毫畢現,富麗堂皇之感撲面而來。
仔細去瞅,那橫幅的落款處是三個篆體小字:“李太黑”。
為什麼是李太黑不是李太白?還有,堂堂詩仙,怎麼到了這兒就轉行做了畫家?竭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疑問,還有出於職業習慣忍不住想要席捲這一屋子珍寶瓷器逃之夭夭的想法,紫藤摸著那真正是由象牙雕刻成的床頭,想起幾個時辰前呆過的陰暗牢房,不由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玥兒的動作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她就指揮著七八個宦官,抬了一箱子的線裝書籍與卷軸來到紫藤面前。在青竹玉石案和坐墩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白狐毛皮,玥兒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紫藤坐穩。
紫藤對於書籍的興趣,遠遠趕不及那些她所熱愛的世界尖端武器,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個粗人。從小她就被培養學習各種古體文字,以便於在第一時間內瞧出古董的年代與價值。這樣的特長在穿越之後,也成了最讓她欣慰的一點:好歹自己不是個文盲。
翻看著玥兒送來的厚厚的典籍,紫藤的眉頭不由得越蹙越緊。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接受自己穿到了隋唐南宋,甚至是諸侯割據的戰國時代,可是那典籍上所記載的,分明與她印象裡的中國古代史格格不入。
沒有女媧伏羲,也沒有秦皇漢武,所有在她記憶裡的中國古代人物,在這兒根本就是從未存在過的泡影。典籍之上只記載了四五百年前,一個名叫軒轅厲天的偏姓諸侯,是怎樣英明神武,他召集了各方勢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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