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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府上做客,一住半月,言語間,流露出要結親的意思。蘇慕遮雖未答應,卻也沒有明確拒絕。
楚家大小姐楚玉環,相貌美豔,而生性潑辣,一早已揚言非賭林第一高手不嫁。她看中了蘇慕遮,可是蘇慕遮對她卻只是忽冷忽熱,不遠不近,軟硬不吃,聲色不動。
潑辣的人處事向來有個原則,就是如果事情不合己意,必然不會認為原因出在自己身上,而一定要遷怒於人,她的遷怒物件就是——雪冰蟬。
雪冰蟬的美麗,雪冰蟬的高貴,雪冰蟬在蘇府的地位超然,深得人心,在在都讓她覺得礙眼刺心。
“她在你府上出入隨意,舉止無禮,哪裡像個丫頭?”她向蘇慕遮饒舌,“看她那套打扮,終年一件白袍子,跟穿孝似的,你也不嫌忌諱。跟她說話,愛搭不理,死眉瞪眼的,木頭都比她多口活氣兒。不過略有幾分姿色,就把自己當天女下凡了。”
蘇慕遮只是淡然:“是嗎?”
“怎麼不是?而且沒有禮貌,架子大得不得了。支使她端杯茶來,她老是不情不願的,我那天散步,想去酒坊轉轉,她居然守在門口不叫下人給我開門,還說什麼酒坊重地不可參觀。倒好像她是小姐,我是僕人了。”她喋喋不休地抱怨,“一個丫頭,這樣沒上沒下的,你也不好好管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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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3)
“那麼,就交給你幫我調教調教可好?”蘇慕遮輕佻地調侃,一副浪子相。
楚玉環再潑辣也畢竟是女兒家,不禁紅了臉:“我又不是蘇府女主人,有什麼資格調教丫頭?”
但是背轉身,她卻當真端起女主人的架子來,命冰蟬當夜抱枕褥到她的屋中服侍。
冰蟬傲然不從,淡淡說:“我雖然是我們家公子的侍女,卻不是別人的丫頭。楚小姐,恕不能奉陪!”
“回來!”楚玉環惱了,“你也知道你只是侍女,可不是仕女,端什麼小姐架子?”
“謝謝楚小姐指教。”冰蟬回過頭,平靜地看著她,“楚小姐還有什麼事嗎?或者,我替您把您的丫頭找來?”
她那不卑不亢的態度激怒了楚玉環,一個被激怒的人往往會口不擇言,說出心底裡最深的秘密。
“如果我嫁給了你家公子呢,你不要叫我一聲夫人?”楚玉環兇悍地問,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但有什麼所謂,對方只是一個丫頭罷了。在丫頭面前,何必謹慎?
“就算你做了蘇府女主人,你也只是蘇公子的夫人,不是我的主人,”雪冰蟬冷淡地說,“何況,也等到做了之後再說吧。”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楚大小姐大怒,“我如果不讓蘇慕遮罰你,我就不姓楚。”
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樣演繹的,蘇慕遮叫來了雪冰蟬:“立刻去給楚小姐跪下,向她道歉。”
“我不會去的。”冰蟬搖頭,這是她對公子的第一次忤逆。“我不是楚家的丫頭,憑什麼要跪?”
蘇慕遮意外之餘,倒真的有了些興致,逼近一步:“你當真不跪?”
“不跪!”雪冰蟬天性中的高貴發作了,她像一個真正的公主那樣昂起頭,凜然地說:“除了天地與公子,我不會跪任何人!”
“那卻是為什麼?”蘇慕遮嘲弄地看著雪冰蟬,口氣輕慢:“如果我娶了楚玉環為妻,她和我就是兩位一體,你尊重她,也就是尊重我。你可以跪我,為什麼不能跪她?”
雪冰蟬被刺痛了。公子有一天會結婚,會娶妻,他的妻子將成為她的女主人,對她頤指氣使,欺凌她,甚至攆走她。那一天迫在眉睫,她將失去她的公子,再不能跟隨在他身邊。
她抬起頭,看著蘇慕遮,不說話。灞橋梅林一戰,她跟定了他,放棄他許她的自由,寧可入府為僕,甚至做得比所有的僕人加起來為他做的都多。可是他不領情,他擁有了她的自由,便隨時準備將它像禮物一樣送給別人,讓別人分享他對她的特權。在杭州迷園是這樣,回到靜翠湖還是這樣。何其殘忍?
而這殘忍在繼續,蘇慕遮嘲諷的笑像一柄劍一下下地切割著她的心,他哂笑著,彷彿在說一個多麼可笑的笑話,“你既不是丫頭,卻又死乞白賴地跟著我,算什麼?莫非,你愛上了我?”
“是。”雪冰蟬忽然清脆地回答,完全豁出去。“只有愛,才會讓我如此地沒有地位,沒有自我。”
“你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念頭?”沒想到,蘇慕遮竟這樣評價,“楚玉環說你沒上沒下,不主不僕。我也覺得不方便再留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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