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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家接到訊息,伯母就說:“錢財來了!”他們家自被顏啟打發出京,就過得越來越差,顏啟是個不講理不要臉的人,對仇人,直如秋風掃落葉,是一點接濟也沒有的。日子緊巴巴,自然想要揩油水。可恨顏老孃原在封地的時候,顏啟安排了上百士卒看家,不許大伯家去打秋風。大伯雖覺得自己是大家長,卻是怕了顏啟了,他們靠著在京中死命搜刮來的細軟,勉強度日而已。
兒女各自婚嫁,倒是藉著顏啟的名頭高攀了幾個財主,只可惜人家財主也不傻,不多時就摸清了底細,自然不會讓他們佔便宜。兒媳婦也帶著嫁妝離婚另嫁了,女兒也被尋個由頭休回。
眼看要斷糧,楚氏派來送信的人到了——顏啟死了!
所以大伯母才說“錢財來了!”
也是他們夫妻大意了,以為顏老孃好哄(確實,有歷史經驗為證),楚氏好欺(假的,當時那是因為時機不成熟她才沒翻臉),顏孝之兄弟是晚輩(正確,孫子輩兒了),大好的機會,可以一舉脫貧致富。
他們以鄉民的生活習慣,認為顏啟死了,兒子們要分家,必要爭家產的。到時候伯父老舅都得到,伯父、老舅偏向誰,誰就能分得多。許多不肖子孫為了能比兄弟多分一點東西,還要偷偷向伯父、舅父送禮。顏啟家產豐厚,這些個兒子們會不想爭嗎?想爭?快來孝敬大長輩們吧!
顏啟沒兄弟,可大伯家是長房,很有發言權的呢!為壯聲勢,大伯還將六個兒子都帶了來,兩個女兒也跟著來了,就為了哄顏老孃、對楚氏等人撒潑。戲都寫好了,一路往京中迤邐來而。
一來撲了個空!
大伯家裡被顏啟打發出京好有快三十年了,住得又遠,還是先報信兒,再回來,路上還有大雨。道還被沖毀了,這來得就晚。等到了京,顏家都搬走了!再在顏家僕役的指引下,一路往莊園而來。連楚豐這個“親戚”都沒來得及見。這就匆匆忙忙,奔著顏啟的家產去了。
大伯夫婦二人親自來,就是為了拿輩份壓人。這個他們倒是想到了,派了兒子去,雖然是顏孝之這些人的長輩,卻還有個顏老孃,輩份更高。大伯夫婦不同,雖然輩份與顏老孃持平,卻是長房,有發言權,顏老孃也動不得他。
漏算了楚氏,是他們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
他們到來之前,楚氏已經跟顏老孃報備過了:“長房來人了呢,怕是要責問為甚不等他們來便發喪了,是天熱,將軍等不得,等了他們來,就要誤了出殯,屍身也要朽壞了。我還怕他們要拿將軍不回家鄉安葬來說事哩,當年聽將軍說過,祖墳裡分的地方,很不好。這要遷回去,不知道他們又要生出什麼事來。”
顏老孃對於關係她兒子的事情總是執著的,一聽就說:“他們敢!”
還真敢呢。
來了先是哭,哭著嚎:“我的大侄子/兄弟啊,你怎麼不等等我呀,就這麼走了~~~都沒能回到祖墳裡去呀!”
顏老孃先被下了舌頭,再一聽“祖墳”快要被氣炸了。這祖墳也是有講究的,事死如事生嘛,當年大伯家欺負顏啟家,這祖墳上也是做了文章的,分的地方也不好。顏老孃當時爭不過,丈夫埋的還行,分給她們母子的區域就很差了。
只是一聽到哭兒子,她心裡難受,也哭了起來。
大伯家一看有門兒,鼻涕一攥,往地上一甩,吐一口濃痰,還伸腳拿鞋底搓了兩搓,把這液體搓成一灘。鄉間生活條件不好,泥土地多,就在一溜鋪一片蘆蓆就得。這正廳上鋪的是上等的席子,拿挑的草,染而復燻、編出花紋,進門就要脫鞋拿襪子踩的……
顏神佑站門口兒一看,又退後半步把鞋給穿上了。穿好了,覺得四周動靜不對,左右瞄了瞄,她爹孃、剛剛趕過來的叔伯兩家人也齊刷刷正那兒穿鞋呢。
穿好了鞋子,就聽那位伯祖父語重心長地道:“他嬸子,大侄子去了,你可不能倒啊,活著的人,還得過日子呢。”
這話說得很以,顏老孃點頭道:“是。”
伯祖父又說了:“他去了,我這做大伯的知道晚,但也不能不管他的身後事。祖墳裡他原分的那塊地不甚好,須與他換上一換,只是既已分妥,再要換,你們須拿出千匹帛來!不然也不好換不是?還有,他去了,這家也得分呢,我做長輩的,便與你們主持一下。”
顏老孃其實一點也不糊塗,自打顏啟死了,她老實得很。顏啟沒死,她都知道楚氏生了三個兒子,不能再欺負得太厲害了。現在一聽要分家,她就怒了:“我還沒死吶!”她想的是,這尼瑪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