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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她還不知道現在處在什麼朝代!
可一個奶孃,又不是度娘,怎麼會事無鉅細地介紹呢?想知道,她還有得聽呢!
讓譚夕最鬱悶的是,這位奶孃大約是她孃的忠僕,每天照三餐地給她唸叨著“他們顏家沒好人”、“你娘不容易,你娘很可憐,你要聽話懂事爭氣孝敬她”、“你爹是個不幹正經事的浪蕩子,四處拈花惹草,你別理她”,再沒多少有用的資訊了!總要聽她念上幾十回上述內容,才能從裡面夾雜著聽一點有用的資訊,比如罵她祖父“你阿公,腳上的泥還沒洗乾淨就開始擺老太公的譜了,打量人不知道他的出身來歷呢?沒規沒矩,真是可笑!”
還有說她伯父的“大郎也是,做人阿爹的不理事,做人兄長的,親兄弟也不管束管束。還說他明白事理呢,他們顏家可真是好笑。”
譚夕想,這位奶孃說這些的時候,大約是選擇性失憶,忘了懷裡抱著的這個奶娃也姓顏。這位大姐一點也不覺得身為人家傭人,說主人家上上下下的壞話有什麼不對。不但是奶孃,連著譚夕能看得到的、常在屋子裡的四個梳著雙鬟的丫環,也沒一個出聲勸的,並且都做出了同仇敵愾這個表情來。
這四個丫環她倒都認得,都是七、八歲的年紀,粉嫩嫩的小姑娘,名兒估摸著是後改的,十分配套整齊的梅、竹、蘭、菊,讓譚夕總是想起天山童姥家的四胞胎來。穿著一模一樣的綠色制服,樣式卻是直裾。
四人正在活潑的年紀,平日裡在譚夕眼前,或曰在奶孃跟前,卻都是安靜沉默,從不亂說話。這讓譚夕分外奇怪,看這調…教丫環的手段,可見不是一般人家,一個奶孃卻又這般放肆地說主人家的壞話,雖然聲音不大,近乎耳語,還頗有些給小主人洗腦的嫌疑——到底她媽跟婆家有多大的冤仇?
好容易聽了奶孃唸了好多日子的經,知道了一些事,也對另一些事情越發覺得看不透,這一天,她被奶孃抱去給她娘來看。就聽她娘說:“阿家【1】今日發話,命我們妯娌自與孩兒取名,她便叫神佑吧。”
取了個小名兒,叫神佑。這下好了,名也有了,姓也有了,齊活兒,從此她就是顏神佑了。顏神佑心說,這名字聽起來奇怪了一點,倒也應景,自己確實需要一些好運氣。
奶孃卻又心細,多問一句:“娘子,那兩家的小娘子都叫什麼呢?”
顏神佑她娘淡淡一笑:“她阿姊名福慧,三房的那個,還想著呢。”
奶孃跟著嘲笑:“且得想半天呢!嘖,三娘子上回還鬧笑話兒呢,自己的名字都不識得……”
顏神佑豎著耳朵正聽這八卦聽得入神,難得奶孃這回換了個人來吐槽,她聽著頗覺新鮮。就聽她娘截口道:“說這些個做什麼?名字好與不好的,還須看各人用功。來,把神佑抱來我看看。”
☆、人造小神童
顏神佑的娘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來看閨女的時候並不多,之前幾個月,顏神佑都是跟著奶孃一處待著。當然,還是嬰兒的她,最初的幾個月是聽不清也看不清的,不記得那會兒見多見少。反正吧,自打她能聽能看了,就很少見到她娘,只模糊記得一個剪影而已。
然而自這一天起,每日裡卻硬抽出時間來教育女兒……孩子快八個月了,得開始教說話了。別看平常放心奶孃帶著,可統共就生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還跟丈夫不睦,自然是要珍重地教育。先前是因為新嫁娘又有諸多麻煩事務,孩子又小,不須教育,這才放開了手去。眼下卻是恨不得時刻帶在身邊,一眨眼就把知道的都會了。教孩子,不止是教她識幾個字便算完,還要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處事之道,言傳身教、耳濡目染。
顏神佑的娘看起來十分之年輕,以至於顏神佑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耳朵沒有發育完全聽錯了。這麼個高中生的模樣兒,已經是她娘了?結婚生子了?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事實就是如此,顏神佑她娘還就是十五歲嫁人,十六歲生了她,如今她沒滿週歲,她娘也僅僅十七而已。可不就是青春粉嫩麼?可惜,這臉上總帶著一抹淡漠,只有在看向女兒的時候才泛起一抹溫柔的笑來,那笑,也是淡淡的。
顏神佑打一看清她孃的長相,就大氣也不敢出。她娘是個美人兒,長得相當大氣,白淨的麵皮瓜子臉,長長的眉毛,一雙鳳眼,鼻如懸膽,櫻桃小口顯得略略豐厚。一頭烏鴉鴉的頭髮挽作個低髻,插幾枚釵,也是錯落有致,並不是黃烘烘堆滿了頭,亮閃閃恨不得顯出自己有錢。長裙曳地、廣袖博帶,衣服上雖沒什麼紋繡,色彩也不那麼活潑鮮亮,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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