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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砂點就一般。頎長的身材套在一件大袖寬腰帶的曲裾裡,腰收得極細,袖子卻幾要拖到地上,頗有幾分風流倜儻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懵懂的時候見沒見過這個少年,可自打她能看清楚東西了,印象裡就沒有這麼個人。現在大家告訴他,這個桃花眼兒是她親爹,可真是……意料之中啊!
看那桃花眼兒,看那薄嘴唇兒,看那一抹笑,怎麼看怎麼透著邪性。看起來就像是個三心二意的主兒,再加上幾個月都能在閨女醒的時候來看一眼,顏神佑覺得,奶孃是真的沒冤枉他!
這一位說話也夠有趣的:“時候到了叫我。”
姜氏眉毛都沒動一根:“嗯。”
顏肅之渾不在意,正眼都沒給老婆一個,倒是給了閨女一個眼神兒:“會說話啦?”說完,也不逗閨女叫她喊聲爹,一甩袖兒,他抬腳又走了。留下顏神佑目瞪口呆:這都什麼人吶?重男輕女?娶了仇人的閨女當老婆?別有真愛?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
顏爹肅之,在閨女這裡的第一印象,不及格。
再看姜氏,顏肅之一出門兒,她就氣得雙手發抖,好險沒厥過去!抖了一陣兒,把顏神佑抱到懷裡,不多會兒,就把顏神佑那新換的小褂兒哭溼了。往日裡阿圓話最多、罵顏肅之罵得最狠,此時卻不多言,一句壞話也不說,等姜氏哭了一會兒,才說:“小娘子衣裳溼了,我給換一件去。”
姜氏眼睛紅紅的,臉上猶帶淚痕:“我來。”
一面給顏神佑換了衣裳,阿圓已經與姜氏身邊的婢女交換了一個眼色,婢女頭兒叫阿方,與阿圓卻是同期,兩人很有默契。一個眼色下去,阿圓只管引著姜氏說顏神佑:“多懂事兒啊,不哭不鬧的。”阿方已悄悄下去使人兌了熱水,來給姜氏洗臉。
姜氏本就年輕,又在父孝裡,並沒有傅粉,擦一把臉,又敷一敷眼睛便可。洗完了臉,又要當成沒事兒人一樣,繼續教閨女數數兒。
顏神佑是打的搏一個“聰慧”的名聲的主意,不是她不孝,實在是這個爹一副很靠不住的樣子,她恐怕得自己拼,裝死是不行的,必須鬧騰。她又想令姜氏寬心,是以姜氏一教,她就裝成“學會”了。
☆、週年祭見聞
生了個聰慧的女兒,是姜氏婚後生活的一大慰藉,有這麼個小東西在身邊,聽到她軟糯糯的聲音,姜氏便覺得,這以後的日子也沒這麼難熬了。哪怕丈夫不靠譜兒,好歹自己也算是有個依靠了。至如再生一個兒子這樣的事兒,她一時半會兒,是不肯去想了。
一轉眼,姜氏父親的週年忌便到了。姜氏是出嫁女,不須守三年孝,然這一日,卻是必得攜著夫、女回孃家的。此時姜氏便不免要慶幸,婆婆雖是偏心,面兒上的禮數還是周到的,硬是壓著顏肅之往姜家去了。
姜家與顏家一樣,都在京城。是個不大不小的世家,雖不如幾個一等的門第那般耀眼,卻也是世人羨慕的所在,尤其是在二十餘年前那一場“丙寅之亂”之後,姜家的名望日隆。與之相反,顏家卻是在顏肅之他爹那一代才發家的,真真正正的土包子。還是土包子裡,最讓人看不起的行伍出身。
就這麼兩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人家,偏偏就結了親,看著還是顏肅之這貨意見比較大。明明這世道,土包子家是爭著娶世家女的。當年“丙寅之亂”,事發在丙寅年,亂軍入城,一件頂要緊的事,便是蒐羅這些世家女子,用以改良血統、充門面,可見其搶手。如今沒有兵亂了,世家女卻不能夠靠搶得來了。
到得姜家,姜氏自往後面,與母親、嫂子、姐妹們一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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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在前堂裡,几案已設。姜氏的姐姐嫁與太府寺卿蔣融的兒子蔣溪,這一對兒卻是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娶了世家女。今天這樣的日子,蔣溪自然也來了。一看顏肅之衣裳是穿對了,人卻沒個正形兒,臉上雖不說是嬉笑,卻也不那麼悲傷肅穆,忍不住便想借著玩笑話來敲打一下這妹夫。連襟之間說話,總比大小舅子挑理兒要好。岳父的週年忌,最好是一順到底,不要生出什麼故事來。
哪知蔣溪將將抬腳,便叫大舅子姜戎一把按住了,蔣溪一回頭,正看到姜戎苦笑著搖了搖頭。蔣溪只得回了個無奈的笑影兒,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呢?不由更鄙視地看了顏肅之一眼。哪怕你爹算是救過岳父家的命,你一土包子能娶這樣的好媳婦兒也是兩不相欠了,你這擺臉子給誰看呢?
當年的“丙寅之亂”,也是前朝到了末帝時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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