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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沒想到這一層,還帶著滿心新奇地去了縣衙。縣衙也沒為她開正門,她是從角門進的。殷氏不由氣悶!她只道自己當由正門入的,豈料縣令居然驕人!可一想到姜氏,她又按住了火氣。到了後院,門前便請她下車。
殷氏暗怒,扶著侍女的手往裡走,手下將侍女的胳膊都摁青了。
一路行來,卻見顏家的奴婢行皆有法度,連衣裳都跟本地的似乎有些不同。到得正堂,姜氏並不出迎,殷氏只得自己上前。進了門,將先前的怒氣都拋了。姜氏本就是個美人,更兼最近氣色頗好,望去竟有種莊嚴不可冒犯之感,連身上的衣裳都彷彿散著些寶光。殷氏不由有些侷促,她發現姜氏的首飾比自己的好像更漂亮,衣裳上的提花紋似乎都更雅緻了。香爐裡的香,味道也特別清雅。
姜氏的口氣十分平和,伸手請殷氏坐到客坐上,微笑道:“娘子遠來辛苦。”
殷氏道:“娘子才是遠路而來,不知可還住得慣?”
姜氏道:“心安,又有何處住不慣呢?”
殷氏唯唯,又聽上面叫:“阿壽。”抬眼看時,卻見屏風後面轉出個小小的少女來,紅襖青裙,明媚的臉龐映得一室生輝。不由想,這又是哪個?
☆、78·蠢不分貴賤
顏神佑真應該感謝爹媽,這基因好得沒話說。哪怕是在眾星雲集的京城;她這小模樣兒都算得上是拔尖兒的了。一到歸義;更是獨一份兒。
不止是長相;還有這一身的打扮。在交通比較閉塞的地方;總是不容易跟得上流行趨勢的。同樣是長簪;歸義地方的長簪還是普遍將簪頭做成大朵花朵的樣子。越往京城那裡,雖然簪頭同樣很大;造型卻已不拘泥於花朵了。譬如姜氏頭上這個,卻是仙人閣樓的樣子了。
顏神佑年幼,縱是盛妝;也無法像姜氏一樣的打扮;卻在發上插鳳頭小短釵。頸間掛著平常根本不會戴的纓絡圈兒,底下還了塊美玉。絲履綴以明珠,皓腕飾以寶釧。連她的侍婢,步伐也格外的從容(飽經小變態的折磨,十分淡定)。
殷氏原本的一點輕視之心,也在這般氣場之下被壓成了渣。
顏神佑對於“阿壽”還是略有不滿的,受什麼受啊?明明很攻的!但是姜氏與顏肅之認為這個名字喻意相當地好,拍板就定了這個,反對無效。她已算是個小少女了,小名兒就不好在外人面前隨便稱呼,自到了歸義,姜氏人前稱呼她,就是“阿壽”了。
顏神佑原在屏風後面坐著,趁機觀察了一下殷氏,感覺她與京城所見過的世家主母皆有所不同。
待姜氏喚她,顏神佑也很給面子地過來叫一聲:“阿孃。”然後在姜氏介紹了殷氏的時候對她一施禮,喚一聲“殷娘子”。爾後便坐在姜氏身側,平視前方。就聽著姜氏跟殷氏閒聊。
兩個已婚婦女,雖然年齡差了一截,話題卻還是有的。與宴請安氏裡不同,姜氏與殷氏說話,說的是譜氏、是風氣、是京城各家之不同。這個時候殷氏就只有聽的份兒了,她原本還有那麼一點點考查姜氏的意思。可真到了跟前兒,姜氏所言,都是她見所未見,聽也聽只聽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謠言,不由住口細聽。
姜氏說什麼,殷氏都只有附和的,再抓緊了機會問一些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譬如如今京中詩會,是流行大家先作詩再遊園,還是遊園之後再作詩之類。姜氏笑道:“從心所欲耳。”
殷氏道:“這……”
“?”
顏神佑心說,怪不得你們家被擠到這裡來了,要都你這樣兒的,裝X裝成SB,你不被淘汰誰被淘汰啊?又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問題,當然是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啦。這種殺只雞都要問時辰的做法,真當是講究吶?
腹誹著,面上還要掛著得體的表情,即既不冷著臉,也不能總笑得像個傻瓜。顏神佑模仿著姜氏的樣子,表情淡淡的,偶爾聽到有趣處才微一翹唇角。
見面的時間也不很長,盧家離縣城也不算太近,到達的時候都已經到中午了,姜氏正好留殷氏用飯。酒潔,雖是常見的食材,炮製出來卻又別有一番滋味。殷氏覺得好吃,又覺得自己這半天下來似乎氣勢全無,便也說些本地的特色菜。
姜氏聽說蛇也是一味的時候,不由吃驚:“還真吃麼?”原以為安氏這樣的,是因為生活所迫,才去吃的。哪知殷氏這樣的居然也會吃。
殷氏道:“這是自然啦,山民蛇蟲鼠蟻都吃,很是令人作嘔,唯有他們喚做長蟲的這一樣,剝皮去骨,滋味鮮美。”
姜氏的表情就有點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