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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縣令辭以能力不符,顏神佑道:“我看老翁很明白道理,只要務實便好。不瞞老翁說,吏曹我都空下來親領,就怕不得其人,只管看虛名。老翁要為百姓好,便多多提攜務實的好官。”
甘縣令這才答應了,從此,就該稱為甘吏曹了。錄名時,顏神佑才知道,甘吏曹單名一個銘字。從此,顏神佑的州府裡,便又多了這麼一位讓人敬佩的老先生。
甘老先生到後,顏肅之帶著全州上下給他慶祝,山璞、方章等舊人日日請他赴宴。甘老先生皆辭以家人新喪,不肯歡宴,眾人便改為送東西。顏神佑把他全套傢什都給配齊了,顏肅之劃給了他五十頃地,方章等各送金帛、奴婢,將甘府的架子先給撐了起來。
甘老先生以自己受了這許多禮,更當用心做事,將務實的作風帶到了州府,惹得杜黎得言必稱師,以為自己大有不如。雖無法見賢思齊,卻也著實佩服。
至如有不曾為杜黎推薦,又或自薦而被甘老先生打回者,便嘲諷老先生沒骨氣,為做官卻奉承女人。甘銘也不以為忤,只說:“先時我的上司全是男子,卻丟了大半座江山,開門揖盜。現在我的上司是女子,卻將這裡治理得很好。我為百姓計,個人之榮辱且拋到一邊吧。”
他在原歸義之境頗有德聲,有了他這話,附和者眾,州府之政令便更暢通,顏神佑對他也是心存感激的。有了他這話,顏神佑再啟用女子,阻力便小了許多。
正當一切走上正軌之時,臨安卻傳來訊息——嶽茂提議,以鬱陶的孫女鬱氏為後。
☆、231·嶽茂被完虐
以甘銘路過之人;在臨安呆了那麼幾日都能得出“城裡為皇后人選掐得腥風血雨”這樣的結論;可見朝廷上掐得有多激烈了。就像前面說的;正經的國家大事,沒有他們決策的份兒;這些人;也就剩下磨嘴皮子了。
所謂朝廷政令;連丞相都在皇帝跟前……呃;從這一點上來說,嶽茂等人挑剔顏肅之,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反正,京城就是這麼個情形了。大家閒著沒事兒;一點小事都能吵半天,何況立後這樣的大事?照顏神佑的看法;哪怕大長公主很著急給侄子娶媳婦兒,朝上至少也得吵個一、兩年才會有結果。
這個估計原本也是不錯的,朝上真是吵得亂七八糟。這個朝廷,還是延續了舊傳統——舊族居多,大家提名,多是名門淑女。可誰都不服誰,有些家族,比如柴氏之旁枝,縱有淑女,就被翻出柴丞相“獻城賣主”這樣的黑歷史來了。當時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太多了,基本上誰家都會沾個邊兒,情況就又僵住了。
虞堃比較信任蔣廷尉,詢問他的意見。蔣廷尉的意見就是,虞堃一提,他就哭,哭得倒抽,一邊哭,一邊喊:“七娘,痛煞我也!”佐以捶胸的動作,真是想孫女兒想得想死了。三回過後,虞堃就不敢再問他了。
直到大長公主在虞堃面前抱怨:“照我看,什麼名門都是狗屁!出了事的時候,賣你最快的就是他們!也甭管什麼家族姓氏了,掰開了看,哪家都不乾淨。小娘子人好就行了!都說顏二家的閨女太能幹了,要我說,她要沒嫁,越是能幹越好,我就把她說給你!”
艾瑪!這想法真是太好了!對啊,要是已經娶進自己家門的媳婦兒,能幹一點有什麼關係?還不是給婆家拉犁?
受此啟發,嶽茂卻又想到了一個人——鬱陶!
對啊,現在的名門,手上有勢力的沒幾個,還不如將眼睛放到實權派的身上了呢。鬱大將軍從來忠心耿耿,手上又握有重兵。將他爭取了來,比什麼都有用!嶽茂等大長公主走後,便以此遊說虞堃。虞堃一想,也對。
這個人選一出,許多人就息了聲音。閒人們吵歸吵,還是挺識時務的,雖然依舊有些嘴炮在刁難,說鬱家是暴發戶,鬱陶的地位與聲望還是讓爭吵之聲平息了許多。連大長公主聽了這麼個人選之後,都覺得事情可行。事情,幾乎就要這麼定下來了。
卻把鬱陶給急壞了!
他一點也不想當虞堃的長輩!
自虞喆時起,鬱陶就有了“你們家算了吧”這樣的想法,現在虞堃活著,他已經覺得仁至義盡了。虞家的氣數也是盡了,非是他不肯忠心,只是不想逆潮流而動。天下已經夠亂的人,再為了他們這些人爭一個“忠臣”的名頭,拖延時日,讓戰亂再多幾年,那是天下的罪人。
有這麼個想法,他就不肯讓孫女兒去跳火坑了。不顧自己還在前線跟阮梅僵持,一天寫八本奏章,就一箇中心思想:對不起,我孫女兒真的不能當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