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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便笑道:“你又促狹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與你湊作一處的?”
弄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顏神佑一面笑,一面想,得什麼時候把程家孩子錄過來好呢?
姜氏堂叔一家殉難的訊息就是在這個時候由顏肅之命人傳遞過來的。
大家都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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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小的時候,因為爹不靠譜,天下也還沒亂,做不到亂中出頭。姜氏為了女兒,十分操心,硬壓著背了好些個人物表。不能說倒背如流、如數家珍,也是舉一反三,對這些關係門兒清。只是後來顏肅之正常了,越混越好,也越混越正經了,這些東西,就不是特別重要了。
各路義軍起事,門閥就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京城變亂之後,原本的門閥世家死的死、散的散,這些譜牒什麼的,背了也白背啊!好比你學了十幾年的英語,完全是硬著頭皮學的,就為了應付個高考,輪到你要高考了。咔吧一聲,天下掉下個雷來,告訴你,今年高考改革了,不考英語了(……)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世家如今在人心裡還是頗有聲望的,但是在顏家這裡,就成了雞肋了。顏神佑這幾年事情又多,已經挺久沒有複習這些知識了,是以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她還怔了一陣兒,想,這是哪位啊?
她的腦子還是有點轉不大過來彎的,因為這會兒,她正在琢磨著怎麼把程妙源家的子侄拉過來呢。
直到對面姜氏落下淚來,顏神佑才反應過來:哦!原來是他!
這一位,是姜氏的一位堂叔父,在外地做官的,娶的妻子也是名門之後,還是唐儀家的親戚。
她對姜家的這些親戚的感觀其實沒那麼好,舅家很照顧她們母女,其他人的眼神就複雜得多了。這一位,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好像姜家辦喜事兒,那家與她年紀相仿的小娘子們還給過她兩個白眼?時間太長,記不太清了。她現在的仇人多了去了,各個都比這些個事兒嚴重得多了。
再說了,大浪淘沙,門閥死傷慘重,再計較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會兒突然聽說他們全家都死了,顏神佑也是十分意外的。天下大亂,音信不通,實在是太正常的一件事情了。便是顏家現在的勢力,想知道北方的具體情況,也是十分困難的一件事情。探子沒少派,可能傳回多少訊息,全看運氣。也有陸續南奔的人,再從他們的口中得到一些訊息。
只是南奔之人,許多都受到了些搓磨驚嚇,回憶出來難免就會帶一些藝術加工。如甘銘父子那般比較實在的人,不是沒有,卻也不多。這事兒,跟個人素質有著極大的關係。
是以姜氏堂叔一直在敵後堅持鬥爭的事情,昂州這裡,還真是不怎麼知道的。顏氏見姜氏落淚,忙去安慰,顏神佑便問:“訊息是如何傳來的?為何我先前不知?來人是否可信?”
來人道:“正是老府君使人送來的訊息,過揚州時被大將軍截獲,大將軍已驗其真偽。隨身攜的書信,正是府君親筆。”嗯,姜氏這個堂叔,之前是做郡守來的。
顏神佑這才細問經過。
原來,自從史九、金井欄開始,後有五王逆反,朝廷壓不住了,就下令各地士紳自保。姜老郡守倒是有一點本領,本人又有些背景,所轄之地倒是被他硬保下了。套句政治課本的詞兒“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是封建割據的經濟基礎”,同理,即便從大面兒上看來,這次變亂席捲了大半個國家,但是在他們“席捲”的範圍之內,還是有許多像姜老郡守,又或者是各家塢堡那樣的獨立王國。
便是廣、昂、荊、揚等地,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經濟組織的。只是昂州、廣州被顏氏父女掃蕩得厲害,只剩些宗族聚居的村落,不似其他的地方,那是真的修了塢堡抵抗的。這其中,又是揚州的釘子戶最多。
哪家打天下的時候,天下也都是這麼個德行。
反正,姜老郡守是在強敵包圍之中頑強地扛了過來了,又歷盡辛苦,跟京城取得了聯絡,還得到了當時朝廷的表彰,只可惜,這表揚信也沒能寄到他手裡,還在半道被截了。
但是姜老郡守始終覺得能扛得到援軍的那一天,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叛軍。阮梅坑到了京城,在吃了個悶虧之後,居然不死扛了,與南面的朝廷媾和之後,又跟濟陽王達成了諒解。他調轉了矛頭,開始清理自己內佔領地裡的釘子戶了。
姜郡守這就開始倒黴了。
阮梅這個傢伙,能下面跟鬱陶這樣的老將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