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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就在府內,是以到得早些。
他本是不欲參與其中的,且不說顏肅之是本朝臣子,他是前朝遺老。單說他的心裡,對於顏神佑一個女孩子家跑到這種場合,還是不太支援的。丁號親自去挾持他過來,氣得老先生拿著手裡的竹簡抽他。丁號一面躲,一面結結巴巴將事情說了出來,李彥聽了,手裡的竹簡都驚掉了:“竟有這等事?”
丁號道:“這回您可以去了吧?”他知道的,李彥雖然不喜歡本朝,但是對於“忠”字還是相當講究的。丁號這個官兒,是顏肅之給薦的,勉強算是與皇帝的賞識沒關係,倒是欠顏肅之的人情比較多,為顏肅之考慮,也是應該的。便如此,李彥看他天天攛掇著造反,也很不開心。
顏肅之家中兩代受虞家的賞識,如果沒發生這麼些事情,他要自立,李彥都要鄙視他。
不過眼下這事,侮辱士人在先,又的刨祖墳在後。顏肅之要造反,那可真是……十分有理的。哪怕是這樣,李彥還是覺得造反這個選項,由顏肅之來勾選,還是有些說不出的膩歪。
李彥沉著臉,想了一想,道:“我去看看吧。”依舊有些不開懷,本來就是被騙來的,看在顏肅之將昂州治理得很好,百姓安居樂業的份上,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他不是沒感覺到顏肅之有那麼一點自立為王的苗頭,現在,呵呵,只不過是讓顏肅之熬到一個機會而已!
李彥不是書呆子,甚至陰謀論地認為,哪怕沒有河間王,顏肅之也會想辦法讓朝廷做點對不起他的事情,然後好名正言順地造反。
可他已經被騙了來了,李彥決定去觀察觀察再說。
霍亥那裡,對於虞喆是相當不感冒的,聽說有請就帶著霍白過來了。
霍亥跟李彥兩人先見了面,二人皆是有名望的大賢者,幾十年前曾見過一面。此時顯然不是敘舊的好場合,匆匆一施禮。顏淵之便代兄問策。
霍亥問道:“諸位是何意?”
顏淵之道:“我等自領命以來,安民平亂,無一日敢懈怠,孰料卻落得如此下場。”
鬱衡心急他爹,也說:“所謂仁至義盡,自領命來,戰戰兢兢,天下皆亂,唯昂州不亂。如今我等待朝廷,仁至矣,義可盡也。”他爹領兵在外,他娘雖然在京中,家裡的兄弟卻還是都在的,他大哥是東宮舊人,保命出逃是不成問題的。鬱衡更知道,自打鬱陶將他們叔侄幾個放到昂州來,就已經準備好了後路了。所以說起話來,也是沒有保留的。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他爹也被疑上了,哪家大將出門在外,軍中就給五天存糧的?!這不開玩笑呢嗎?!那是趕死隊千里奔襲的標準!反了!不反也沒活路了。
李彥的面色很陰沉。
霍亥原本要說什麼,見李彥面色奇怪,也住了口。確實,再怎麼說,顏肅之也還是朝廷的臣子。
場面又膠住了。
顏神佑想了一想,起身到了顏肅之面前,鄭重拜下道:“兒以為,伯父已逢奉祖父遺骸歸葬,此事暫可放下。當今之計,還是先拿下河間逆賊,為朝廷解憂為先。”
顏淵之怒道:“我等已仁至義盡,還要為他解甚的憂?”
顏神佑道:“仁至義盡?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我家三代受虞氏之恩,諸位皆是今上之臣,縱有千般委屈,也不能以下克上,忘恩義而開惡例的。我倒以為,惟其義盡,所以仁至。便不為朝廷,也要為百姓。此當之時,天下紛擾,當同心協力,澄清宇內。如何能不去拿禍亂天下的反賊,反與朝廷相爭,再添亂事?當先平荊州,徐圖其他。方是俯仰無愧於天地,便是祖父重起於地下,難道會樂見今日之亂局?”【1】
李彥的臉色和緩了過來,心道,這顏肅之做事雖然不大靠譜,讓女兒與這一大群男子混在這一起,他的女兒倒是還有些見地的。“仁至,然後義盡”,說的是我將該做的做了,沒有對不起你,你再冒犯我,便是你的不對了。“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說的卻是盡我所能,無負於人。
前者是“鄭伯克段於鄢”,後者卻是“天地有正氣”。實是小人之道與君子之道的區別,乃是陰謀與陽謀的分野。
霍亥一聽這話,也頗覺順耳。贊同道:“正是此理。縱日後彼此不好面對,此時也當,咳咳。”
丁號心裡樂開了花,悄悄對顏神佑挑了個大拇指。心道,這樣反過來一說,要做的事兒一樣沒少做,卻又了大義的名份,真不愧是掀翻了御史臺的人。他還記著“緩稱王”三個字,聽到霍亥說“日後不好面對”,心說,這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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