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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攸就不能講。譬如眼下,楚豐能說“為了朝廷(其實是家族的利益);你不可以這麼荒廢時間的,去回雍州吧”,楚攸就不能說“爹,你慢慢病著,我回去當土皇帝了”。
大概是父子分別太久,沒有練成心有靈犀的技能,楚豐就是不鬆口,楚攸只能留下來“侍疾”。
顏肅之也就“善解人意”地給楚攸調換了一下工作崗位,將他從雍州刺史給轉成了吏部侍郎。楚攸氣了個半死,又沒辦法拒絕。朝野交口稱讚,說的都是皇帝對舅家真是不錯哈。吏部,六部裡一等一的要緊差使,兵部尚且不及呢。雖然只是個侍郎,卻是左侍郎之職,僅次於尚書。從來管人事的和管錢的都是優差,楚攸這是“由於個人家庭原因”滯留,還能得此要職,果然是顏肅之照顧表哥。
楚攸心裡的苦,只有自己知道——經營了多年的根據地就這麼丟了。換一個人,楚攸還能存道“反正他也搞不定,還得我回去收拾殘局”這樣的想法。然而派去接替他的是霍白,這個問題就嚴重了。楚攸知道霍白的秉性,也知道他的手段,要是楚攸三年五載的回不去,這雍州將來如何,就要難說了。
然而明面上看來,楚攸還是佔了便宜的了,他只得入宮謝恩去。
照說他也是襄助西路軍,有軍功當有封賞的,朝廷卻提都沒提,反給他的弟弟楚源為侯。因霍白之功大,被顏肅之改封申國公,封戶漲了五千戶。安定便改封給楚源,食封兩千戶。
楚攸便覺得這侍郎做得沒滋沒味的,見他姑媽楚氏的時候,整個人也提不起精神來。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落入楚氏的眼裡,楚氏就不喜歡他了。男人丈夫,連這麼一點擔當都沒有,楚氏自然是瞧他不起的。面上卻還是和氣地問他楚豐的“病情”,又讓他安心住下,還讓他搬取家眷來。
且說:“你阿爹病了,冢婦怎能不在?太子與齊國一同北巡,營建新都,到時候咱們一塊兒搬過去。你見過八郎了沒有?等他下了課,喚他來,你們也見一見。還有,你家大郎、二郎,也到了年歲啦,我都不知道他們長成什麼樣子了。來了或議親,或授官,總要放到聖人那裡看一看的。”
楚氏說的,句句在理,楚攸駁無可駁,心裡升出一股莫名的無力之感,蔫蔫地答應了。楚氏不再挑理,只問他雍州風土:“我還是很小的時候在雍州住過,現在也不知道那裡怎麼樣了。”
這話又勾起楚攸的傷心事來,他的精神越發顯得不好了。楚氏對他的評價又降了一個檔次,直到八郎下課回來,楚氏才對孫子笑道:“快來見見你娘子的阿翁。”
八郎:(⊙o⊙)!
楚攸見八郎有點呆乎乎的,不免有些不大如意。八郎卻是一肚子的鬼主意,心裡有數,臉上更不顯出來。楚氏這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生人,誰知道是神是鬼呢?他只依禮而行,一步不錯。這要楚攸心情好的,自然說他是個端方君子的坯子。現在是怎麼看怎麼呆。
話不投機半句多,楚氏也不想多留這個侄子了,不多時便以侍疾為由將他打發回家了。
楚攸自此,愈發覺得憋悶。楚豐開導他:“你掌銓選,還有甚不滿的?”難道還真能回雍州當土皇帝啊?你小子想什麼呢?
楚攸道:“同行之人皆侯矣!”
楚豐道:“你衝鋒在後,享樂在前,還要封侯?趁早收心!”
楚攸領了訓,倒也聽進去了楚豐的話,用心去做他的吏部侍郎去。只是業務有些生疏,不得不多花了些力氣,才理清了朝廷的設定。才想大幹一場,新年到了,衙門封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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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正旦與他時不同,乃是天下一統之後的第一個正旦,自然是要有新氣象的。
政事堂公議,頂好是改個元什麼的慶祝一下。
此時朝野還沉浸在一片掐架的氣氛裡,源頭就是顏神佑丟擲的那個科舉的章程。她對於考試是相當熟悉的,科舉制的框架在上輩子上學的時候就背過。刷刷刷刷,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千字,往上一扔。
朝廷就炸開了鍋!
顏神佑丟擲的,是經過千年錘鍊洗禮的完備的科舉模式,從形式和過程上是再無可挑剔的了。然而科舉被質疑,卻並不是因為這些有不足,而是擔心這樣選出來的人“有才無德”,如今已經在治平了,必須講究操守和德行。
持這種觀點的大有人在,畢竟之前都是舉薦、蔭封,推舉上來的都是知根知底兒的人。哪怕是紈絝,你也知道他是個紈絝,就不至於派他做太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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