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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李智,你太過分了,你倒悠閒,把太平間的一具屍體拉到病房來戲弄我們,我們都有自己繁重的工作,可沒功夫陪你耍瘋!趕緊把屍體弄走!”
我知道他完全徹底地把我當精神病人了,想透過疾言厲色把我嚇住,然後讓我乖乖地捲起屍體逃跑。心知,再懇求他一沒時間二也沒意義了,於是我也不再理他們,反正急救車就在眼前,也不要丁蘭協助了。我袖子一卷,開啟急救車的蓋,自行投入了緊張的搶救過程當中。
屋內的同事們全都驚慌失措,又不敢上前阻攔我,就一個一個悄悄地退了出去,膽小的丁蘭知道這是一具從太平間抱出來的屍體後,早就逃之夭夭了。
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屋子裡在老鄉親的屍體上折騰,當然,還有那個驚恐萬分卻不能移動分毫的肝移植病人在躁動不安地陪著我。
雖然我知道老胡說得對,搶救基本上已經沒有意義,但我還是循規蹈矩地遵循著搶救的時間規定,打算實施一個小時,畢竟,這是一條生命,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絕對不能放棄。
但是當然,我的美好的願望不可能得到實現,在一個秩序嚴明的醫療區域裡,沒有人會允許一個精神病人對一具屍體按照醫療常規實施救援。
所以也就十幾分鍾後,我們醫院的保安就湧了進來,他們七手八腳架住我的胳膊,制止了在他們眼裡的我的瘋狂行為,我癱在他們的身上,不停地喘氣,為可憐鄉親的悲慘命運,也為我自己的不幸遭遇。
因為我無意中回望到科主任隱沒在一堆保安和一堆醫生護士圍成的人牆後邊,在消失的一瞬,我看到了他幾近絕望地搖頭,我想,我的醫生生涯可能已經無望了。
當然,即便我沒有如願以償對老鄉進行了徹底的搶救,但我對老鄉這次歇斯底里的施救並非毫無意義的,因為我由於對護士的靜脈注射技術掌握得不太熟練,所以給老鄉親扎針時還在他身上仔細尋找進針的血管,也就在此過程中,我竟然意外地發現了老鄉胳膊上的一個深深的針孔,而且毫無疑問,我當即就可以做出判斷,這個針孔和潘天高腋窩底下的針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當時一門心思投入老鄉的搶救,沒有去想這一發現的偉大意義,這下冷靜下來了,我嘴角也不由浮上了冷笑。
沒有多久,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就來認領屍體了,這次不止是負責搬運工作的運屍員了,連太平間主任老張頭也被驚動了。他陰森著臉走在前頭,經過我旁邊時悲憫地看我一眼,就指揮運屍員將屍體放上了推車。
保安裡頭一個頭頭模樣的人對老張頭疾言厲色道:“老張,你作為太平間管理員,讓屍體跑了出來,可實在是不應該啊,希望你回去嚴查漏洞,好好加強管理!”
老張頭滿臉陰鬱地點點頭,斜我一眼後,隨屍車而去。
直到屍體遠離了,保安們確信已經將我和屍體分隔開來了,才放鬆了對我的挾持,問他們的頭頭怎麼辦。
保安頭頭就問我們病房的同事,現在放人會不會有危險。
我的同事們還算仗義,就紛紛點頭說:“他平時看起來還蠻正常的,不知道這次怎麼這麼荒唐,危險應該是不會有的!”
保安頭頭看我滿臉溫和友善的神情,相信了我的同事們,手一揮,令他的手下鬆了手,然後,率領隊伍走了。
我的同事們有的畏怯地看我一眼,有的憐憫地看我一眼,有的鄙夷地看我一眼,有的不動聲色地看我一眼,也都紛紛離開了。於是我重獲自由。
我不僅獲得身體上的自由,我被折磨了一年的思維也獲得了自由。
情形似乎已經相當明朗了,潘天高是怎麼死的!他的血去哪裡了!
只是我還有點不明白的是,老鄉親和潘天高到底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竟至於迫使老鄉親採取如此歹毒的手段?還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行為?
我抖了抖衣服,整了整思緒,看了一眼那個眼神還在慌亂中的移植病人,就異常冷靜地走出了病室。
我在病房的廊道上靜靜行走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理我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願意理我還是不敢理我,以前關係平淡的人這樣,跟我親密的人也這樣,那麼那些仇恨我的人呢?這時我才突然意識到,關興怎麼一直沒有出現啊?在他管轄的病室裡發生了鬧劇,他怎麼能不出現呢?難道受昨天晚上醜劇事件的影響,他回去面壁思過去了?
他們不理我,我倒也不在乎,我本來就是個特立獨行的人,也不擅長跟人親熱。不過我還有點疑問想要搞清楚,所以我還需要理他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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