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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一刻?老爺除了要上朝,這個時候還沒起來呢。”
“所以叫你先回去通知啊,別在這裡囉唆了,快去啦。”
“知道了啦。”是不客氣的拉長的聲音,邊走還邊嘀咕著,“哪有省親這麼早就跑去的,害的一府的人都睡不好覺。”
唉,也難怪她有氣,快十九歲了,我還捨不得讓她出嫁,張華大概等急了吧。等過段時間,把她的婚事辦了。正好今天回去跟娘商量商量這件事。
想到這裡,我喊住她說:“你讓張泓叫上張華一起回去,人多了熱鬧些。”
她立即背過身去,偷偷地笑著回了一聲:“嗯”。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了太尉府。
父母的高興自是不必說了,母親一邊親著喵喵一邊流著喜悅的淚,連賈午都淚光閃閃地抱住我說:“姐姐,我好想你。”
兩年沒見,賈午長大了。我出嫁的那年她才十三歲,還梳著兩個童花髻。現在看到她,已經是梳著墜馬髻的少女了。
在走回大廳的路上我就跟父母說了,我們只稍坐片刻就出去玩的。父母知道我們難得逍遙一次,當然不會阻攔。只是一再叮囑要注意安全,太子身邊必須隨時都有幾個侍衛牢牢跟著。
父親還笑著調侃他的女婿:“這回殿下可不能在外面隨便就承認自己的身份了,上回的蛐蛐詐騙案還沒有破呢。”把太子鬧了一個大紅臉。
母親只顧著逗喵喵去了,也不怎麼理會我們。有了喵喵,我發現,我在家裡的地位明顯地下降了,一家人——包括僕人在內——注意力全都放在喵喵身上了。
這樣也好,要是母親老是哭哭啼啼地纏著我訴說她有多麼想念我(我是不是太自戀了?),那我還不好意思一來就撇下他們出去玩了。現在既然有喵喵陪他們,我和太子,也就可以趁機開溜了。
帶上張華,賈午,還有太尉府的幾個年輕幕僚,我們興沖沖地坐車趕往洛水之畔,去參加那裡一年一度的“三月三”踏青節。
車還離洛河老遠,就已經走不動了。一路上的行人和車馬太多了。
不,請容許我更正一下,是車牛太多了。
早上可能是我們走得太早了,街上還沒多少人,所以還沒來得及發現,原來洛陽現在不興騎馬了,改興騎牛。
太子剛開始掀開車上的小窗簾,看到滿街跑牛時,還嚇得不輕呢。大概是上次被牛拖著跑嚇到了,至今還沒緩過勁來了。
我也有點目瞪口呆了,這是怎麼啦?今年沒聽說哪裡發馬瘟那,而且皇上的賽馬會前不久也照常舉行了。難道,皇上又準備打仗了?所以勒令百姓不許騎馬,只許騎牛,馬都養壯了以作戰備之用?
可是三國紛亂早已結束,之後皇上一直實行“休養生息”的國策,全民動員、全民備戰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拉起車窗的小簾,讓小翠喊來張華詢問。張華笑回道:“太子妃您再認真看看,就會發現那些坐在牛背上的人手裡都拿著一樣東西。”
我一看,果然,還有人已經把那東西送到了嘴邊,悠悠地吹了起來。
“笛子?”
“回太子妃,是的,就是笛子。”說罷從自己身上掏出一樣東西遞到視窗說,“就是這樣的笛子。”
小翠一把搶過去說:“這笛子好可愛哦,只是怎麼這麼短啊,前面還扁扁的。”
張華解釋道:“這叫牧笛,原是鄉下放牛的牧童吹的。後來文人們覺得坐在牛背上吹笛的姿勢實在太風雅了,紛紛仿效。到最近,騎牛吹笛已經成了京城的最新時尚,貴族子弟出門現在不騎馬了,專門騎牛,好坐在牛背上仿小童吹牧笛。”
小翠大笑,連太子也好像不怕了,又開始往車簾外探頭探腦。
越接近洛河,車速越慢,太子幾次提議乾脆下車步行,可是我看路上人牛相混,沒敢讓他下去。
太子只好繼續捲起車邊的小窗簾,歡喜驚奇地打量著外面的一切。
他打量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打量他。這下好了,車前有美男張華,車後有帥哥韓壽,車內還有尊貴漂亮的小尤物——我的太子夫君,我只得捂住耳朵,以抵禦外面不斷傳來的尖叫:“哇,璧人那!”
“而且還是還幾個哦,連璧!”
於是不斷有東西投擲到車上,車頂,車尾到處遭到攻擊。侍衛們一開始制止,後來我跟他們說:“算了,洛陽的風俗一向如此,看見了美男,個個都不要命的。只要她們不進來搶人,丟丟禮物,就隨便她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