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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滿二十歲以後,他就在皇上的要求下,開始隨班上朝。雖然並不見得要他說什麼,但隨朝聽政也是一種很有益的鍛鍊。
對於這一點我是很高興的,皇上肯讓他上朝聽政,說明皇上正在努力培養他成為一名合格的君主。
太子之位,到目前為止,應該說,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新皇后無子,又是楊家人,必然會,也只能是,支援這個流著楊家血脈的外甥。
如果小楊後自己有兒子,她會把太子視為她兒子登上太子寶座的最大障礙,必除之而後快。在那種情況下,太子就是她最大的敵人,她會想盡辦法對付太子。
但如今她兒子死了,她的作戰目標和作戰策略就完全改變了。她現在反而必須全力保住太子,太子是她,以及整個楊氏家族的護身符。
現在,她的對手變成了我。
首先她懷疑是我殺了她的兒子。就算後來悟到是皇后下的手,但她多半也會以為這事是我和皇后合謀的,一個在前廳迎客,一個偷偷去謀害她兒子。
其次,就算沒有這層仇恨在裡面,她還是會想辦法對付我。因為有我在,我父親就是未來的國丈。這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我父親本來就已經在朝廷上一言九鼎了,是皇上的第一親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權臣,也是大臣中唯一能凌駕於“三楊”之上的人。除去了我,就等於除去了我父親。這樣他們楊家就成了整個晉國最有權勢的家族,在朝廷中為所欲為,誰還敢觸其鋒?
所以,皇后殺了小楊後的兒子,等於把權力鬥爭的矛頭從指向太子,變成了指向我。
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太子安全了,我危險了。我成了楊氏權力集團首當其衝要剷除的人。
現在在朝廷之中,以及在太子的麾下,到底有多少是楊氏的人?這個要跟父親好好談一次才好。我們父女倆,已經好久沒見過面了。自從皇后去世後,我每天守著太子,兩年沒回過孃家了。
晚上,眼看著黃昏來臨,宮燈點亮,可是太子還沒有回來。
派人去打聽的結果是,太子被皇后請到清輝殿去了。
這麼晚了,把太子請去幹嘛?難道,請他去用晚膳,順便撮合他和那位雲蘿?
再打聽,才知道,原來今天皇上正式把廣陵王交給了新皇后撫養。新皇后在宮裡為廣陵王的到來辦了一個小小的家宴,故而把太子請過去了。
把太子請過去,把我撇開?難道我不是太子的正室,不是廣陵王的嫡母?小楊後這樣,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嗎?
我苦笑了一聲,鬱悶地想:現在我在宮裡,都快被人擠到旮旯角里去了,連皇上把廣陵王交給小楊後撫養這樣的大事,我都要派人去打聽了才會知道。
一股怒火從心頭蹭蹭蹭冒起。不請我,難道我不會自己去,你還能把我堵在門外,不讓我上桌吃飯不成?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也趕了過去。
還沒走近清輝殿,遠遠地就聽見了裡面傳出的歡聲笑語。我的太子夫君,跟那些女人坐在一起,你很快樂嗎?
負責通傳的太監見了我,明顯地一愣,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朝裡面大喊了一聲:“太子妃殿下駕到!”
我昂首走了進去。我沒什麼好膽怯的,這裡是先皇后的寢宮,我的夫君還在裡面,我作為這宮裡除了皇后之外身份最尊貴的女人,為什麼不能來?
何止這清輝殿,將來這整座後宮都是我的天下。
小楊後見了我,笑容可掬地站起來說:“我們剛剛還在說呢,這太子妃怎麼還沒來呀。”
“不好意思,一點小事耽擱了。”既然你裝傻,我也就裝糊塗。我怎麼還沒來,你有派人去請我嗎?
宮女忙給我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我一邊坐下一邊好笑地想:這明擺著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如果真的在等著我來,為什麼桌上都沒有我的位子?
不管那些有的沒的,我把椅子放在太子身邊,不客氣地叫挨著太子坐的雲蘿移開一個位子。桌上的人都吃驚地看著我,估計是沒想到我這麼大膽吧。
雲蘿也只好訕笑著挪開了。
這頓晚飯,一直就在聽楊氏姐妹用她們家鄉——弘農華陰——的方言講述她們家鄉的事情。每當太子表示聽不懂的地方,雲蘿就負責當通譯,用洛陽話再轉述一遍。
當雲蘿用夾雜著華陰方言的洛陽話講述的時候,太子總是很認真地看著她。
我暗叫不妙。這雲蘿,為了要得到太子,到底在私下裡準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