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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不禁暗暗納罕道:“若真如此,怎不納進府去,豈不兩便。”陳子豐道:“前一陣倒是聽著有這意思,還說請杜大人做個現成大媒,不想那寡婦卻不應,也不進府,白等在王家巷新置了一座宅子。”
吳氏道:“依著你這麼說,這位莫非很是刁鑽厲害的主兒了。”陳子豐道:“倒也照過一面,瞧著倒是體面模樣,底細的性子,我一個外人怎得知曉,你只記的莫怠慢了她,也就是了。”
這吳氏得了老爺的話兒哪還不能上心,在裡頭聽著信兒,忙著就迎了出來,立在二門首,一眼就瞧見了吳婆子,吳婆子她自是認識的,知道她是來祿兒的娘,在梅府裡很有些體面,如今竟然伺候了這位,可見是得了梅公子的意。
見吳婆子攙著人出了暖轎,忙打疊起精神迎了上去,打頭照了個面,微微打量一遭,只見,外頭羽緞狐狸毛裡兒的斗篷裡是件大紅通袖妝花錦緞的袍兒,下頭玄丁香色織金裙兒,裙襬微動,露出腳下遍地金扣白綾軟靴,好一雙小巧的紅鴛小腳,頭上梳了挑心髻,當中戴了支赤金拔絲觀音,右戴一支紅寶石絳桃,兩點兒赤金鑲火玉的墜子,垂在耳側,映著一張白淨小臉,說不出的端莊標緻,只這一身穿戴,就可瞧出梅公子有多著緊了。
忙笑道:“一早聽說妹妹要來,我就盼著,不想這會兒才到了,這酒席可都擺下半天了,來來,你我姐妹裡頭吃酒敘話。”
☆、49章
吳氏攜著宛孃的手進了後再,說說笑笑很是親熱;彷彿兩人並非頭一回見;而是親近的手帕交一般。
雖是內眷也正兒八經擺了席,擺在裡頭花廳;相陪的除去吳氏尚有兩個挽著婦人髻的女子,比吳氏年紀略小些;瞧著也有二十一二了;姿色都算不差;吳氏一一指給她。
穿著豆綠金沿邊兒比甲肌膚微豐白淨圓臉的是方氏;另一個穿著銀紅比甲瓜子臉丹鳳眼的是蔣氏,吳氏穿著一件紫丁香灰鼠皮的對襟襖,紫綃翠紋裙,比之兩個妾侍;更顯貴重大方。
宛娘暗度吳氏,跟這兩個丈夫的妾侍倒真跟姐妹一般,三人想來事先得了囑咐,並未把宛娘低瞧,親親熱熱的一味勸酒吃,宛娘推脫不過,吃了兩小盅下去,吳氏待要勸第三盅。
吳婆子忙上前攔道:“不是辜負了夫人的情兒,我們家奶奶著實吃不得多少酒,若是這盅子吃了,說不得就真醉了,爺剛頭還特特的叮囑了老奴,不讓奶奶多吃酒的。”
吳時沒說話,那蔣氏笑道:“早聽說宛娘妹妹是梅公子的心尖子肉,常日還不理會,如今可不得不信了,聽我們家爺說梅公子是個千杯不醉的海量,宛娘妹妹怎能就這點酒量,今兒天寒,這盅子又小,酒也是果酒,溫過早散了酒氣,再吃些也不妨事的。”
吳氏也笑道:“蔣妹妹說的是,再吃了這一盅,咱們便聽曲兒耍子吧!我們這府裡雖比不得梅府,個個丫頭都能彈會唱的,卻也有兩個通些音律,平日伺候我們爺的,今兒前頭尋了外頭院裡的,就用不著她兩個,倒偏了咱們,也消遣消遣。”
宛娘只得吃了,這酒的確是果酒,有種香香甜甜的味道,也不很難吃,吃下去覺得身上暖暖的舒服,
宛娘既不吃酒,吳氏便讓撤了下去,另讓擺上四疊細點,果脯等物,讓丫頭捧了熱茶來,親手遞與宛娘。
宛娘忙謝了道:“夫人何需如此客氣?”吳氏道:“若認真論起輩分來,我還得稱妹妹一聲小嬸嬸呢,只我們爺說了,妹妹年紀小呢,被我這麼一叫可不叫老了,好在這裡沒外人,便亂了輩分,稱呼你一聲妹妹吧!倒也不是客氣,是怕你頭一回來我們這裡拘束了。”
宛娘道:“承夫人盛情,宛娘不勝感激,今日雖頭一回見,跟夫人卻很是投契,日後斷然免不了要來叨擾,夫人倘若總如此客氣,叫宛娘怎樣登門,既然叫了一聲妹妹,只當姐妹一般待承才對。”
吳氏那日聽爺提起,還忖度著這宛娘是個古怪性情兒,今兒一見倒頗出意外,先不說一點鄉野之氣瞧不見,說話做派都有股子大氣勁兒,模樣更是生的齊整白淨,莫怪那閱盡百花的梅公子瞧在眼裡,哪個男的得了這麼個不得稀罕著,況說出的話也敞亮,讓人心裡說不出的熨帖。
便去了應酬之心,道:“妹妹既如此說,姐姐就實在的應著了,妹妹可得常來走動,若不來,姐姐要打發人去押的。”幾個人聽了這話兒都笑了起來。
正說笑,只見簾子打起,進來兩個十四五的丫頭,左邊一個抱著琵琶,右邊一個使喚月琴,梳著兩個小鬏,餘發垂額至目,箍著紅絲流蘇,珍珠墜子,白綢夾襖桃紅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