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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裡轉了幾個磨,想著這事兒怎生跟宛娘說,想了幾個過子,邁步進了灶房,大妮見他進來,看神色,知道兩人有話說,便尋了個託詞回了自己屋。
宛娘正切菜,見他進來也不說話,只傻傻的立在那邊,想起那個曹大貴,抬頭掃了他一眼道:“今兒來尋你的那個人,日後少與他往來,那人不老實,你要吃虧的。”
王青道:“他就是嘴上不好,心卻不壞的。”宛娘哼了一聲,也不想與他爭辯,知道爭辯了也沒大用,在王青這樣憨傻的人眼裡,估摸世上就沒壞人,就是王婆子曾那樣歪帶他,他還特意去墳上上了香燒了冥紙,更不要說旁人。
王青瞄了宛娘兩眼道:“宛娘,大貴哥尋了個賺錢的活兒,我應了,明兒就要跟他去青州……”他話沒說完,宛娘一刀切在手上,虧了躲的快,仍舊割了個大口子,那血立時就滴了下來。
王青唬了一條,急忙過來,拿過她的手就含在嘴裡,宛娘臉一紅,從他嘴裡抽出手指,在灶下抓了把草木灰止血,王青已經奔出去尋了塊乾淨布過來,給她細細包裹,宛娘抬頭定定望著他半晌兒才道:“你說的是青州,你要去青州……”
☆、王青進梅府
王青給宛娘裹好傷處,接了刀過去放到一邊,扶著宛娘坐到板凳上道:“我王青家無恆產,更無良田,你嫁我本就委屈了,好在還有把子力氣,這點兒做活的手藝,能賺幾個錢回來,給你置辦幾件首飾衣裳,也是我的一篇心意,你放心,長則一個月,短則二十天,我就家來,必然誤不了咱倆成親的好日子。”
宛娘道:“便是沒衣裳首飾,我也不覺委屈,不要去了吧!這眼瞅就是八月十五了,在家過箇中秋節豈不好。”
王青道:“這次的活兒急,卻等不得,橫豎過了今年,還有明年,你我的日子長著呢。”宛娘見說不通,便問他:“可是什麼活兒?哪家府裡要這樣急的活計?”
王青搖搖頭道:“這卻沒問,只我常跟大貴哥一起伴當著做些好活兒,那些大家宅門裡的活兒容易做,做的好了,除了工錢,有時還給些賞錢,卻是難尋的好營生,你放心,以前我也在青州做個幾趟,知道那些宅門裡的規矩大,斷不會惹什麼禍事的。”
宛娘見好說歹說攔他不住,心裡便有些不樂,一頓飯也沒怎樣說話,想到梅鶴鳴,心裡總有些不踏實,雖說梅鶴鳴跟王青一個小木匠搭不上邊兒,可就怕萬一呢,卻哪裡攔得住王青。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呢,王青就起來了,把裡頭外頭的水缸都挑滿了,柴劈了夠半月使喚的量,叮叮噹噹幹了一大早,到吃早上飯的時候,終於把活都幹完了。
吃了飯,背起包袱行李就要去,宛娘送他到門裡站住,王青回過頭來囑咐她:“我跟李叔家的大小子說好了,回頭幫著你挑水劈柴,如今天黑的早了,鋪子早關些門,夜裡在燈下也不要狠做針線,若傷了眼睛,便不好了,前街的房子都收拾差不多了,只等我回來把那邊的窗戶紙都換了,擺上物件,便成個齊整新房,不用你操一點心的……”
絮絮叨叨又說了大篇子話,聽他這樣周到,宛娘禁不住眼眶有些潮潤道:“不然,別去了吧!”王青伸伸手想碰碰宛孃的臉,半道上又縮了回去,端詳她半晌柔聲道:“你放心,等著我回來。”說完,扭轉身大踏步出了門,踏著晨輝,不過片刻便消失在街口。
宛娘在門口立了好一會兒才回轉,坐在炕上愣了半天神兒,李家婆娘過來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兒,不禁打趣道:“這還沒成親呢,就離不開了,這男人哪有成日悶在家裡的,豈不成了婦人,不說旁人,就是你李叔,有時得了遠地兒的活,一來一去幾月的都有呢,王青這一去不過一月來的,你這裡置辦著成親的東西,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哪值當如此。”
宛娘心裡的憂慮沒法兒跟李家婆娘說,只得自己悶在心裡,卻日夜不安,就盼著這一個月快些過去才好。
再說王青,去雙橋村尋了曹大貴,兩人結著伴去了青州府,進了青州府,直接到了郭家衚衕,一進衚衕口,王青抬眼這麼一瞧,暗道:好個體面的府邸,未至大門,只見高高的青磚院牆圍著一座偌大宅院,院牆從這邊街頭到那邊街尾,一眼望不到個邊兒,牆裡頭古木參天,枝繁葉茂,映著隱約屋脊,竟是王青平生首見的一座大宅院。
王青便拉住曹大貴低聲詢他:“這誰家的宅子?如此體面,難不成是青州府臺大人的私宅?”曹大貴卻笑道:“想你也在青州也做過幾趟活計,怎的卻不知青州有個梅公子,雖稱公子,年紀也有二十七八了,聽說是京裡頭仕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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