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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節也如此,身上穿著舊衫裙兒,頭上裹著青布巾帕,卻越發顯得一張小臉素淨淨清凌凌那麼好看。
周存守有回吃醉酒還問過他:“瞧著你那心尖子姿色並不出挑,怎的你就如此上心了,簡直跟魔怔了一樣?”
或是各花入各眼,梅鶴鳴一點不覺他的宛娘姿色尋常,這模樣兒,這身子,這性子……他越瞧越稀罕,入了眼,鑽了心,恐這一輩子都丟不去了,若論因果,或許自己前生欠了她,這一世她來討債的吧!
待老陳氏回來,兩人吃了晚上飯,會在院子裡納涼說話兒,這是梅鶴鳴最喜歡也最痛苦時候,喜歡是因為往往宛娘會說些心裡話,從她的隻字片語中,梅鶴鳴能猜度她的心思,痛苦是因為入了夜,藤蔓間總有蚊蟲滋擾,便是他身上戴著驅蚊的荷包香袋也不管什麼用,被蚊子盯了滿頭臉的包,癢起來,也不敢撓上一撓,真不知受的什麼罪。
實在忍不住手,剛動了動,就聽那老陳氏問道:“這些日子了,也沒問過你,如今你肚子裡的孩子一天天大起來,待將來落生,沒個爹也不像回事,記得你跟我說過,原是個寡婦,被惡霸強搶了去,好容易才逃出來的,那這孩子的爹是那惡霸了?”
梅鶴鳴聽到此處,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合著自己這麼疼她,寵她,依著她,哄著她,最末了還落個惡霸的名兒,自己在她心裡難道就沒半點好處不成嗎?
思及此,哪還顧得癢處,豎著耳朵聽宛娘如何答應,若她真敢說自己是強盜,這就下去搶了她回去。
卻聽宛娘輕輕的道:“若認真說來,他雖霸道了些,對我著實不差。”
梅鶴鳴聽到此處,心裡略平了些,暗道,還算她有些良心,那老陳氏又道:“若他對你不差,你怎逃了出來?”
宛娘嘆口氣半晌才道:“他雖待我不差,卻不是我要的,或許該說,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有什麼圓滿的結果,雖不大清楚他的底細,但也略省得他家世顯赫,前頭的娘子雖去了,府裡卻侍妾成群,外頭還不知有多少婦人相好,我也不過他一個外室罷了。”
梅鶴鳴聽了這話,心裡不禁憋屈上來,自打有了她,府裡的侍妾可不都丟在一旁了,他何曾沾過一手指頭,外頭哪還有什麼婦人,只她一個罷了,說什麼外室,自己要娶她做個正經二房,她可應了嗎,不是因為這兒鬧了一場,才落得如今這般境地嗎,自己本打算著,娶了她家去,日後便不續娶婦人進門,她還不是跟正頭娘子一樣,只缺了那個名兒罷了,她還要什麼結果。
老陳氏道:“他難道就沒想給你個正經名份嗎?”宛娘微微苦笑:“他想娶我過去做個二房。”老陳氏拍手道:“還算有心,想他若是世家子弟,能娶你做個二房已是不易,你怎不應他?”
宛娘知道,自己固守的東西,這裡的人大約永遠不能理解,但小老婆她不當,死也不當,況,梅鶴鳴浪蕩成性,跟那夏寡婦,還有那個小倌幹出那等齷齪之事……想到在書房外聽見的聲響兒,宛娘就覺噁心的不行。
見老陳氏疑惑的望著自己,便胡亂扯了個謊道:“我在菩薩前曾發過誓願,便是此生如何落魄,也絕不做妾,二房說的好聽,到底還是個妾罷了。”
老陳氏搖搖頭道:“想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莫說那些世家子弟,便是窮漢子手裡得了幾個銀錢,還想著娶小老婆呢。”
宛娘臉色略暗,良久才道:“我雖是個平常不過的婦人,卻也不屑與人共夫。”
梅鶴鳴聽了宛娘這話,真如醍醐灌頂一般,到了這會兒方才明白過來,別說自己娶她做二房,便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把她抬家來當個正頭娘子,她也是不應的,只要他還有旁的女人,她便不會跟著他,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的逃離自己,從開頭便不想跟著自己,因她料定,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就她一個。
她竟然想讓自己只她一個,這才是每每任自己怎麼問她,都不肯說出的心裡話,倒不成想,她是如此一個貪心的婦人。
梅鶴鳴這一晚惱一陣,恨一陣,又嘆一陣,整宿輾轉難眠,惱過恨過之後,又不禁想,自己能不能娶了她家去,不用想也知道,以宛孃的身份,當他的二房尚且勉強,他便是想娶她,家裡那關如何過得去,先不說門當戶對,梅家族裡的眾人,怎會答應他娶個寡婦進門,便是她跟自己的時候是個清白身子,如今腹中還有了自己的子嗣,也不可能。
自古哪個男子只得一個妻子,偏宛娘怎生出這樣背德的念頭來,女子本就該三從四德,似宛娘這般豈不成了妒婦。
想到此,便又惱恨上來,哪有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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