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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的第一步終於落實。一步、一步、再一步……他終於來到那條劍痕前,定身凝視。
年終歲尾,冰天雪地,又是身處山巔之上,錦袍男子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繡紋的錦袍,可臉上卻是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全然看不出半點寒意。
突然,“國”字臉感覺到一股凌人之氣撲面襲來,激得他渾身一凜。
那股凌人之氣似是來自豎立於冰雪之中的那柄劍,又似是來自傲然屹立土丘之上的錦袍男子,可究竟是來自利劍還是來自錦袍男子卻又無從分辨。“國”字臉心頭不由一抖,禁不住握緊了拳頭。
他的手原本便較常人粗大許多,此時握起拳頭就似提起兩隻小笸籮。再看手背上緊繃的青筋,手指關節處厚實的老繭,可以看出,這雙拳頭著實經過千般錘鍊,萬般敲打,怕是早已修煉成銅澆鐵鑄的一副巨錘,足有開山裂石之能。
任何人看到這一雙銅澆鐵鑄的拳頭都要為之側目,可錦袍男子偏偏看也不看,不僅不曾看這一雙拳頭,自從“國”字臉來到,他也未曾瞥來一眼。
錦袍男子自然知道“國”字臉的來到,否則他的佩劍便不會豎立在冰雪中,冰雪之上也不會出現那道劍痕。可他偏偏又對“國”字臉的來到視而不見。
面對他的傲然、冷漠、無視,“國”字臉像是遭受了莫大的侮辱,一雙虎目瞪得銅圓,一張方臉也憋成了醬紫色。但他的拳頭卻鬆開了,只見他雙手連動,唰唰……有聲,竟將身上的熊皮大氅脫去,甩手丟在身後。似乎那件足以保暖的熊皮大氅便是錦袍男子對他傲然、冷漠以及無視的理由。
丟去熊皮的“國”字臉變成了一副緊身短打扮,上身一件黑色的棉布坎肩,腹部勒一條半尺寬的老黃牛皮護腰,身下寬鬆的黑棉褲,又有綁腿將褲腳與棉靴彼此相連,既可保證行動起來靈活便利又不透風雪,甚是實用。
再看他那棉布坎肩外露出的兩條赤膊,一條條黝黑堅硬的肌肉如鋼似鐵,像樹根古藤般盤錯在一起。
他的腕上套著一副古銅色的牛皮護腕,護腕之上六六排開,鑲嵌著鴿卵大小的銅鈕……不,細觀之下,那些鴿卵大小的“銅鈕”竟然盡是由黃金鑄就。
“哼……”一聲鼻音,但卻並非來自錦袍男子。
“國”字臉聞聲轉頭,只見鷹嘴峰上又多一人。
來人二十出頭,頭戴一頂狗皮帽子,身穿一件老羊皮襖,一條七個補丁八個破洞的爛棉褲用根草繩系在腰間,腳下……腳下什麼也沒有。來人赤著足,頂風冒雪,靠兩隻腳底板攀上了鷹嘴峰。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他抗在肩上的兵器。
那是一把下寬上尖的剔骨刀。
剔骨刀是肉案上的傢什,最長不過六寸,可這個傢伙肩上的剔骨刀卻足足有六尺三寸長,即便將一頭大象放在肉案之上,用這把剔骨刀剔骨也顯得大了許多,絕不會適手。
狗皮帽子、羊皮襖、破棉褲的洞洞裡面露著一撮撮灰黃相間的爛棉花、赤著一雙大腳板、肩上加一把大得出奇的剔骨刀,這樣的打扮已經足夠古怪的了。可“國”字臉似乎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只是看著他的臉。
那是一張白皙的臉,五官端正,充斥著文弱與稚嫩。他似乎在笑,笑容之中帶著幾分羞澀,像是一位求學的書生正在聽長者講解一些淺顯易懂的道理。
這人的打扮與兵器已經夠怪,再若加之他的相貌與表情,卻又不再是一個“怪”字可以詮釋的。還有適才那一聲鼻“哼”,明明在他羞澀的笑容之下,可鼻“哼”之中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冷漠與陰邪,使得這個人從頭到腳散發出一股邪氣,邪得出奇。
“國”字臉對著“剔骨刀”瞪大了眼睛,粗著嗓門問道:“你哼什麼?是不是在哼我?”
“剔骨刀”一笑,再又自鼻孔“哼”了一聲。他的笑依舊帶著幾分羞澀,而“哼”聲之中也同樣透著陰邪。
“哼”聲代表不了什麼,因為那畢竟不是“剔骨刀”的回答。但“國”字臉還是握緊了拳頭,看樣子似要將這雙銅澆鐵鑄的巨錘向著“剔骨刀”單薄的身軀砸落。
“國”字臉確有出拳之勢,可他並沒有動。動的反倒是“剔骨刀”,只見他猛一擰腰,箭一般射出。雪地上只餘下片片虛影,似在冰雪之上飄舞,又似在冰雪之上滑行……但當這些虛幻的影像消散的時候,他的人卻落在了“國”字臉的熊皮大氅上。
“國”字臉的一張方臉立時被氣成了黑紫色,因為他看到“剔骨刀”的那雙大腳板正以他的熊皮大氅作擦腳布,先是擦擦腳趾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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