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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一一攔截了那些根本不配前來相親的江湖中人。
謝天魁聽在耳中,禁不住心生同情,道:“你小小年紀,能……”他原本打算安撫幾句,也不枉這女娃一番心意。可轉念一想:“不對!鷹嘴峰高達百丈,陡峭難行,此時又逢隆冬,冰雪相附,若非武林高手,豈敢冒險攀登?弄不好一個閃失便要粉身碎骨。這也是嶽思鸞小姐將相親地點選在此處的一層用意,為的便是將江湖中那些浪得虛名之輩,華而不實之徒拒之在外。怎的這娃娃竟把老天爺設計的冰峰險阻以及鸞兒小姐的一番良苦用心統統都算作了她自己的功勞?”想及此處,安撫之言剛剛起了個頭,立即又止。
女娃卻是一笑,道:“謝大俠不必誇我!想當年你因為鄰家老嫗的一句話,單騎闖大漠,七拳震遼東,輾轉數千裡,終於將她被掠走的孫女尋回。而後又為躲避其祖孫二人報恩,自杭州府遠遁千里,立誓終身不再與此二人相見。如此江湖義舉,江湖人自然競相傳頌,尤以你七拳之下力斃七名遼東黑道高手,世人贊之為“鐵拳”。謝大俠,你的確有資格站在這裡,做為鸞兒小姐相親的候選之人。”
謝天魁抱了抱拳,“小……”前車之鑑,“妹妹”二字終未出口,只是客氣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是江湖上的朋友抬愛謝某,過譽了!”
“哼”聲音是由鼻腔之中所發,來自莫七的鼻子。女娃看去,莫七急退,避讓在兩丈之外。
莫七自十六歲便開始闖蕩江湖,七年之中,令他保住性命的不是肩上那柄剔骨刀,而是他心中的警覺。
女娃面帶嘲諷,呼喝一聲,“殺豬的?”向著莫七行去。她行進三步,莫七則退後三步,你進我退,二人間依舊保持著兩丈餘的距離。
謝天魁、司徒錦、鍾離克三人自然都看得出莫七心懷警惕,一直不肯靠近女娃,始終避讓在安全距離之外,而且時刻都在為可能遭受的攻擊做好防護準備。
謝天魁啞然失笑,對於一個十歲的女娃,莫七的警惕之心顯然有些過分。
鍾離克神色如常,似乎認為莫七對任何事情心懷警惕都在情理之中。
或許因為司徒錦衣衫單薄,整個人業已被寒冬浸透,所以他的臉色才會如此冰冷。可他卻偏偏領悟到莫七的顧忌,腳下便是百丈高、陡峭難行、滿是冰雪的鷹嘴峰,尋常江湖中人尚且不敢嘗試,一個十歲的女娃又怎能輕易登抵?
女娃似乎有意戲弄莫七,先是逼近三步,接著又是三步,莫七接連退去。女娃本已止身,猛然間再又前竄,莫七卻是未動。因為他此時方才發覺,身後已臨崖邊,再無退路;當下將剔骨刀橫在身前,左手成掌,抵住刀背,嚴加防備。
女娃距離莫七已不足一丈,終於突破莫七所堅守的“安全距離”。為此,她微微昂首,得意的瞥著莫七,似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莫七臉上全無表情,雙眼早已眯成了一條隙縫,小心翼翼的審視著女娃身上的每一個動作。
女娃定身止步,不再靠近,笑吟吟的看去。莫七迎向她的目光,那是一雙略帶稚嫩,但卻充滿童真,全無邪念的明眸。可莫七看在眼中,卻打心底泛起一種莫名的緊張。
女娃只是靜靜的迎著莫七的目光,注視著他的雙眼。
莫七卻覺得她的目光像是兩柄利劍,直插自己的心房。
司徒錦遠遠看來,雙眉禁不住向上一挑,因為他業已看出莫七的眼神開始慌亂,而其根由便是自他心底騰起的恐懼。
莫七出道七年,從來不知“恐懼”二字。
而今,女娃那雙略帶稚嫩,充滿童真,全無邪念的明眸卻讓他體會到了恐懼的滋味。他原本沒有恐懼,也沒有緊張,只是因為不懂,心底的緊張與恐懼才會升騰。
孩童的目光又有幾人能懂?
此事尚若換做別人,不懂也就罷了,可所對偏偏卻是莫七;莫七這樣的人,凡事都要弄個清楚明白,即便是孩童看向自己的目光,他也要弄清其中蘊藏的含義。
可惜他偏偏看不懂女娃此舉是何用意,因為不懂他便會緊張,而緊張的堆積很快又升級為恐懼。
就在莫七開始感到恐懼的時候,女娃突然開口發問:“一頭豬有多少塊骨頭?”“一百五十五塊。”莫七想也未想,張開便答。
“人呢?”
“二百零六塊。”
“你殺過多少人?”
“一百四十……”莫七突然止聲,直到此時,女娃的問題方才經過他的頭腦。
女娃輕笑,沒有任何寓意,只是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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