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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見過王上。”

“免禮。”淡淡的聲音自男子口中緩緩吐出。我直起身，略抬了眸華看過去，終是發現平日裡總掛著神秘笑意的俊臉，此時竟是毫無表情。

他在生氣。他們父子仨在這方面的表現幾乎如出一撤，即便生氣，也能夠偽裝得這般不動聲色。

“韓奉，你起來。”他叫著韓大夫的名字，眼睛卻不看對方，而是專注地盯著伏在他膝蓋上的一隻病懨懨的白狐。

我又是一怔，哪來的白狐？不知為何，瞅著它緊閉的眼睛，我心裡頭卻是一陣陣揪痛。

韓大夫乾脆起身，拂了下袖子，將手置於身側。狐王邊溫柔地輕撫白狐的腦袋，邊淺聲問：“殿下何以失去形態的，你給朕好好解釋清楚。”

話落，我驚得撐圓了眼睛。若桓。。。是這隻白狐？身子微微一晃，許敏浩一手輕按在我肩頭，下意識看向他，發現他直盯著白狐，就連眼睛餘光都不曾與我交匯。

他的擔心必然比我更甚，可他卻能始終保持鎮定，那麼我呢？深吸口氣，稍稍斂起沒來由的慌亂，輕抿著唇，拉他退至旁邊站定。

這時，韓大夫從容回答：“回王上，鄙人只能負責看得見的傷，至於心靈上的，鄙人無能為力。”簡單一句話，既撇清了自己的關係，又言明瞭若桓變回原形是因為受到賀婧的刺激。

我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手帕。賀婧，你真是死了，也要讓活著的人恨得刻骨銘心啊。

狐王臉色微沉，緩緩閉上眼，修長的手指支著側臉，貌似在思考著什麼，緘默片刻，略撐開狹長的桃花眼，淺聲開口：“無痕。”

始終站在他旁邊的無痕大人只略側過身來：“屬下在。”

男子俊美無鑄的臉上乍然綻開笑顏，那是如花般妖冶魅惑的笑。他抱著白狐站起來：“命內務府將賀婧之屍體挫骨揚灰，灑落於蝕骨湖內。再者，昨晚協同殿下一起去北宛的有關人士因為翫忽職守，全部革職查辦。”

我的身體不可遏止地輕輕顫抖。挫骨揚灰。。。咬著唇，這種滋味，我上輩子也是嘗試過的。

無痕毫不遲疑的應下來，轉身出了宮殿。

狐王緩步過來，停在我面前，他抱著白狐的手姿勢正確，因此白狐在他手中依舊沉睡著，並不曾醒來。

他用臉蹭了蹭白狐的毛，只用上揚的眼尾斜斜睨視我，似笑非笑的說道：“以薰，這便是皓月原來的樣子，可能他這輩子再不能恢復人形狀態，即便如此，你還要喜歡他麼？”

他問得簡單直白，我卻一下子被他問得怔住了。如果若桓只是一隻狐狸，我還喜歡嗎？

感覺好多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地黏在我臉上，似乎都在翹首以待著，我將如何回答。一時間，心情有些混亂。

雖然從開始便知道若桓是狐妖的事實，但我卻從未曾考慮過可能有一天，那個俊美如斯的男子會打回原形。。。不免又瞧了一眼狐王懷中的小狐狸，它，就是若桓。

“我。。。”糟了，我該說什麼才好呢？

狐王看出我的遲疑，狹長的眼睛掠過一抹流光，輕抿薄唇，淺笑著說：“想來是朕強人所難了，”

我愕然的抬起頭：“等等，我只是沒想好。。。”我又沒拒絕，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明顯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繼續眉目低垂，對著白狐說：“皓月，你也該死了這條心罷。你們是不可能的。”

我聽得嚇了一跳，便見他懷中的白狐驟然睜開眼。它茶色的眼眸快速看向我，隨即又眼神一暗，別開小臉，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我只覺得腦袋嗡了一下，原來它早就醒了！那麼，我方才短暫的遲疑，它也有所察覺了？“若桓，你聽我解釋。”我脫口叫出它的名字，然而它卻置若罔聞，狐王抱著它背對我：“以薰，皓月說累了，要好好休息，你先退下罷。”

“王上！你算計我！”我當下也不知哪來的膽量，居然抓住他的衣袖不放。狐王扭頭瞧了瞧我，唇邊的笑容越發濃郁，反問道：“朕如何算計你了？”

我一陣語塞。這時阿紫為難的過來：“尹姑娘，您先回去吧。”我狠狠搖頭：“王上！我喜歡皓月殿下，不，我愛它！就算它永遠也變不回人形，我也只愛它！”

這番話，我幾乎是用吼的。吼出來了，眼淚卻嘩啦啦的流下來。狐王默然回身，而他懷中的白狐眼睛有些微醺，亮亮的看著我，到底是有些被感動吧。

可是，它卻始終一言不發。而我的心，慢慢的，一點點的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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