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然而，那一襲玄色衣衫的男子卻孑然一身站在這蒼茫暮色之中，渾身籠罩著無限的蕭瑟。

淺？漸漸想不起許多年前獨孤離的模樣了，似乎有白皙的臉龐，似乎有溫柔的眉眼，還會常常臉紅，可現在，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卻是無限蕭瑟。這十多年未見，他究竟遭遇了什麼，又為何不願以真面目示人？

“小姐？”倩兒見淺？看著一直看著獨孤離的背影發呆，也知兩人定是有些淵源，便試探道：“小姐，倩兒去喚離公子過來？”

“啊？”淺？回神，倩兒怒了努嘴巴，看向獨孤離。

淺？放下帳篷，道：“不必了。”

深夜，淺？來到獨孤離的帳篷內，他正在打坐休息，見淺？掀開簾子進來才道：“公主自便。”

淺？冷笑，道：“你是怪我濫殺無辜？”

“臣惶恐，臣不敢！”

“常年流連在煙花巷陌的狗官，欺上瞞下，強搶民女的狗官，死有餘辜，何況，這也是一個警告！一些小人得知我病重，難免不蠢蠢欲動，若不給他們點顏色，只怕百姓會更加民不聊生。”

“公主在大理佈下了多少眼線？”獨孤離忽然抬頭，隔著黑紗，淺？似乎都能感受到目光中的憂傷，只聽他繼續道：“公主的心思越來越深，公主越來不像公主了。”

“或許，你該說公主越來越像公主了！”淺？冷冷回道：“成大事者，不是隻憑毅力和忍耐便可撐過一切危機，當機立斷，心狠手辣在所難免，如此才是一國之君該有的素質。歷朝歷代，哪個帝王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骨登上帝位？”

這話說得獨孤離啞然無言，腦袋似混沌初開般恍然大悟了什麼，片刻，他才緩緩道：“臣只是不甘心，臣記憶中的公主不是這樣子，臣――”頓了頓，他的聲音略微嘶啞，“臣只是希望公主快樂而已。”

那聲音越來越細微，卻足以撩撥起淺？的心絃，淺？垂下眸子，掀開帳篷嘆了口氣，便出去了。

獨孤離默默閉上眼睛，緊握著拳頭，這一刻，他只覺心痛得厲害。

良久，一抹沁涼的聲音忽然傳來，“有離哥哥陪伴的那段日子，？兒真的很快樂。”

獨孤離一怔，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白皙病態的臉蛋微微泛著紅暈…

作者題外話：昨晚太晚睡了，所以今早沒起來，以後早上9：30和下午4：30準時有兩更，收藏過十加更。暫時如此。

………【016回憶】………

那段日子…

第一次見她，她才六歲大，他已經十歲，獨孤家族向來是文官，他也不例外，小小年紀，便是滿腹經文，因而向來重視禮儀德行。

父親進宮參見皇上，他在御花園中閒逛，只那一眼，便記住了她，那個敗壞禮教的紅衣小女娃。

好好的紅裙子，袖子被她卷得老高，再用絲線捆成蝴蝶結。下面的裙襬，更是被她用絲線縫成荷葉邊，可竟然露出了半個小腿，白皙的小腿肚和小手臂都露再外面，她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笑聲彷彿把全世界的鈴鐺都搖醒了一般。

她圍著一棵樹又跳又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今天到這裡…”

他閉上眼睛，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也…”可下一刻，腦袋忽然被拍了一下，她宛若精靈般突然蹦在他面前，笑嘻嘻道：“你念唸叨叨什麼啊？你老爹是不是那個傻大刀啊？”

他被她一句話嚥到了，竟敢罵自己老爹傻大刀，若是他聽見了一定又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圓了，他咳了兩聲，將視線移到別處，糾正道：“我爹爹叫獨孤一刀，不叫傻大刀！”

“哦，那你叫什麼啊？”

“我叫獨孤離！”

“蘋果桃子梨？你的名字真有趣，說你爹傻吧，你還不信！”一干侍女都是笑。

獨孤離幾時見過這等場面，頓時雙頰通紅，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來，視線瞪著她，又連忙轉過去，堅持著非禮勿視！

小公主調轉古怪，偏偏站到他的視線裡，“你為什麼不看我呀，難道我很難看嗎？”

獨孤離偷偷看了一眼她粉嘟嘟的臉蛋，連忙閉了起來，結巴道：“離從沒…從沒見過比公主更美的女孩…”

說罷，他便腳底抹油似的一溜煙逃走了。

老遠還聽到公主在後面的喊聲，她說：“離哥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你倒是挺聰明啊！”

再

後來，他進了國子監和她一起學習，漸漸，他習慣了她的不按常理出牌，也漸漸習慣了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