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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他的喉嚨一哽。
我一愣,抬頭看著天幕的月亮,今天,十四。心裡想著——明日,我就要陪他進宮,參加子軒的婚禮,按照他們的計劃,一切就在明天發生。
我想,他也許以為我終究不肯信他的,他從來不知道,一切原諒不原諒都已不再重要。我的心已經信了他,只是我不想再說什麼。明日一過,我就可以離開麼?我會離開麼?離開又能去哪兒呢?一切的一切,又怎會如他所說。
嘆了口氣,我依舊沒有說什麼。
池畔的風微微吹過,心漸漸平靜,不管最後誰輸誰贏,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不管發生什麼,總要面對的。
“記得這幾天我跟你說的我孃親的事情麼?”
那是個溫婉美麗的女子,雖然出身教坊,卻如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我看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輕嘆一口氣,“你定是以為我是要做這個皇帝為了這江山才做這樣的事情吧。”
不知是今夜的風,還是因為這滿池子荷花的緣故,我開口對他說道:“自古帝王家便有此一爭,你無須對我解釋。”
他輕搖搖頭,看著我,竟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帶了無盡的苦澀,“是啊,自古皇家便有此一爭,可皇位、江山於我有何用?”
迷茫地看著他,難道不是?
“你可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麼?”說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他的孃親?怎麼會跟這些有關?我搖搖頭。
他看了看我,又轉眼看著滿池的荷花,緩緩道:“孃親當年最喜歡荷花,她說過最喜歡聽雨打荷葉的聲音……”
今夜的他,繼續講述著那個溫婉如詩的女子的一生,生命的結束卻是那樣悲慘。
“孃親,如水般溫柔的女子,笑容宛在,就這樣被她逼死。” 宮廷,難道這就是宮廷麼?先皇后宮,當年的皇后現今的太后為了保住自己,佯裝答應允臨風的孃親入宮,可去接的人,只接回了她的死訊,還有那把箏。
“你知道他們是用什麼害死孃親的麼?”他突然問我。
我搖搖頭,他冷冷地看著遠處,目光有些渙散,“當年的宮人說,她用的是錐心散。錐心散用毒之後,中毒之人不會立即死去,而是嘗過錐心之痛,才慢慢耗盡精氣而亡。”坐在石凳上,聽著他冷靜地說著當年的一幕幕,彷彿一切都是別人的故事。聽著聽著,心裡越發寒冷,錐心散,這是怎樣的毒?用毒之人的用心竟是如此歹毒,怎會讓人在死前依舊不能痛快,還要體會那錐心刺骨之痛!
“若不是幾年前機緣巧合,讓我在晟王府遇到當年去接孃親的太監,我到現在連親生孃親的仇都不知道,又怎面對含恨死去的孃親?!”說到這裡,他的身子不住地發顫,聲音也變得哽咽,握住酒盅,他的指節啪啪作響,“她當初逼死孃親的時候,可想過今日的後果?!”
第八十六章·真相(2)
心頭一震,原來,是因為這樣的仇,竟然是因為這樣的恨!看著眼前的他,不禁想起當時的莫筱言,同樣的身世、同樣的苦楚,或者我這個莫筱言還比他要幸福些,至少,恨沒有那麼深,或者,我根本就沒有恨!
可他,被這恨糾纏的太深,臨風,恨的最深的只會是自己,你又明瞭幾分?
“言,”他轉過我的身子,對我說道:“帝位於我本無謂,只為母仇不共戴天,我若不走這一步,母仇恐此生難報。”
心頭一晃,卻是再難心如止水,既然只是為報這仇,既然不是為那帝位,為了仇恨走了這一步,他就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如此不在乎明日的幸福?
“我對你說這些,不為求你的體諒,只是想告訴你真話。”他拿起酒杯,斟了一杯給自己,道,“或者,過了明日,你,我,再見不到。”說罷,拿起杯子,一氣兒飲盡。
再見不到?聽到這話自他口中說出,別有一番悲涼,一切走了這一步,就再無挽回,也許他說得對,或者,失敗了,他只有死路。心裡一顫,兀自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看著杯子上隱約可見的桃花,直想起那天的桃花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酒杯便喝盡了杯中的酒,放下杯子,又是無言。
自古帝王最在意的不過是自己的王位,端木子俊若勝了,會把他怎樣?總是想著親情自然勝過一切,可這皇宮又有幾分親情在呢?不知道是酒的緣故,還是風吹得眼睛痛,眼裡忽然澀澀的,若他輸了,會怎樣?明日一過,我們再不見了麼?
“你……”他怔怔地看著我,“為我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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