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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望著她似是在笑的眼，沒來由地吐出一個字：“俗！”

“嗯？”慕爾登額完全怔住，眨巴著眼睛，有些疑惑有些委屈：“九阿哥是說花俗還是我俗？”

站在一邊的嘉泠倒是笑出了聲，胤鋨搖頭晃腦地背誦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胤禎忍不住鄙夷了他一眼：“十哥，難得你會背兩句詩，偏偏不應景。是吧，十三哥？”

胤禎說著，用胳膊肘推推一旁的胤祥，胤祥卻是想什麼想的出了神，半晌才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

“罷了罷了，沒意思！九哥，十哥，我們去騎馬！”胤禎憤憤地扔掉手中的彎弓，轉身朝馬廄走去。

“十三弟，你去不？”胤鋨應了一聲，轉過頭問向胤祥。

胤祥搖搖頭：“今日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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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胤禟三人去牽馬，胤祥則轉向嘉泠幾個人說道：“我送你們回凝春堂。”

“不嘛，十三哥，瀅兒也要去騎馬。”嘉瀅撅著嘴，小手拽著胤祥的袖子左右搖著。

“瀅兒乖，等十三哥有時間定會教你騎馬。”胤祥摸摸幼妹的頭，嘉泠緊接著拉起嘉瀅的手，道：“我們回去吧，別讓德母妃著急。”

幾人正說著，德妃身邊的小太監盧景匆匆來了無逸齋，給胤祥幾人請完安，便傳達了德妃的話，要胤祥帶著嘉泠姐妹回去。

胤祥心下奇怪，若不是有什麼事，德妃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差人喚他的，想著，不免有些心急和慌亂，臉上卻沒有任何起伏地應道：“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四人回了德妃住的凝春堂，先是給德妃問安，德妃囑咐了幾句便叫嬤嬤們將嘉泠三人帶去了後殿。單獨留下了胤祥，所說之言卻令他一時間怔住。

只因，一個時辰前從宮裡傳出來的訊息：章佳氏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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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便是酷夏時的三伏天了，京城的氣候乾旱缺水。紫禁城裡，因了大部分人都住進了暢春園，是以還不算很熱。可是這些都難以避免慕爾登額汗流浹背。

彼時，她正蹲在廊子下，呼呼不停地煽著藥爐，晶瑩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刺鼻的中藥味道迎面撲向她，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這苦澀勉強嚥了下去。

“格格，還是奴婢來煎吧。瞧您，頭髮都被汗水打溼了。”

玉欣從小廚房裡出來見此情景，忙不迭地掏出手絹為她拭去汗珠，噼裡啪啦的汗珠落在火星裡，呲起嘶嘶啦啦的聲響。

慕爾登額用袖口使勁兒抹了下額頭，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總是幫倒忙。”

玉欣連連搖頭道：“格格這是說的哪兒的話？這一個月來，您對娘娘寸步不離的照顧著，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且不說平日裡萬歲爺便不怎麼來這裡，就算是萬千寵愛於身，這臨到節骨眼上，何人是真心實意何人又是虛情假意，奴婢們心裡都清楚著呢。世態炎涼，冷暖自知。”

慕爾登額被她說的越發不好意思起來，低著頭：“我也是盡力做我能做的事而已，娘娘對我一直多加照顧，我沒有那個福氣在自己親額娘身邊服侍，能照顧娘娘也算聊表慰藉了。”

玉欣點點頭，手中的蒲扇也不敢停，接道：“娘娘也是看重格格這點了，知冷知熱，又心善愛助人。”

慕爾登額的臉都紅了，只好起身望著幾近偏西的天色，問道：“十三阿哥快回來了吧？這大熱天兒裡，白日要去無逸齋進學，黃昏又要回來照顧娘娘，如此奔波想必定是吃不消的。”

想到胤祥，不免想到那個此時正躲在暢春園裡避暑的康熙了，一時有些憤憤不平，好在她還沒有膽大到和玉欣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只好在心裡暗暗腹誹一圈罷了。

自從章佳氏病重以來，康熙雖幾乎把太醫院都要駐紮到了永和宮，那些邊疆進貢來的藥材補品凡是對她的病有用的，也都源源不斷地送了過來。

可是康熙卻從未來探視過。慕爾登額固然知道一個帝王要心繫天下，每日的奏摺要處理，江南災荒要賑濟，邊疆使臣要接見……

他的心中可容天地，卻沒有一個角落留給這些深宮裡的女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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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望著頭上的四角天空，不明白為何世上還有那麼多的人想做皇帝，那麼多的人想要住進這鑲金雕玉的牢籠裡。

“小廚房的酸梅湯可是用冰鎮上了？待十三阿哥回來，好及時給他解暑……”

慕爾登額的話音未落，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