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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也是萬分難過。連她都不能一時之間接受章佳氏的離開,更何況是親子?
“待額孃的喪儀完畢,我要隨皇阿瑪巡幸塞外。”他低著頭,淡淡地說道,隨即便是一聲輕哼。
他真是天真不是嗎?以為皇阿瑪革了三哥的爵位,心底還是對額娘有情的,可是轉瞬便釋出出巡塞外的訊息。
偌大的紫禁城裡,人人都戴了面具,一心想著勾心鬥角,為了名利權勢向上攀爬,而在這忙碌出行的前夕,誰又真正關心過那一縷才逝的芳魂,誰又真正在乎這三個剛剛失去孃親的兄妹?
怕是,也只有眼前的人兒和四哥了。想到那夜,風雨中,是他們給了他動力,以及,暖人心扉的承諾,他只能對自己發誓,這一世,永不負他二人。
“塞外很好啊,十三阿哥,聽八格格說你的騎射很好,不知能不能教我騎馬呢?”慕爾登額眼前已經浮現出一片茫茫草原之色,若是在風中縱馬賓士一定暢快淋漓,可惜,她不會騎馬。
“當然可以,不過要等下次了,看皇阿瑪何時會帶上你。”胤祥笑道。
他也想念在草原賽馬的感覺,忘卻這紫禁城中的一切煩惱。若是可以,他倒寧願自己沒有生在帝王家,沒了牽絆的一切,可以做一個遨遊天下的逍遙客。
“慕爾登額,我一定會帶你去草原騎馬的,還要嚐嚐他們蒙古人的烤全羊,你這隻饞貓,到時可別口水流了一地掃我的面子。”
胤祥俯身在她的鼻樑上輕輕一刮,慕爾登額的臉色微紅,道:“你這不是故意饞我嗎?不知何時才能去得塞外,你偏早早來說這個,我不理你了。”
說著,她翻身背對過胤祥,一副氣鼓鼓地模樣。
胤祥無所謂地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嘴硬心軟,每次都會說這句,每次都是轉身就好,木耳就是木耳,硬不起來的。”
慕爾登額轉頭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冷一哼。
胤祥笑著起身,整理了下衣襟道:“好了好了,不氣了。我還要出宮去四哥府上看看,皇阿瑪賜了宅子,這幾日便收拾呢,好趕在去塞外之前都打點妥當。”
聞此,慕爾登額猛然翻身坐了起來,問道:“四阿哥要搬出宮去了?”
胤祥點點頭,心裡卻有些許的不是滋味,四哥搬出宮,她這般緊張是為何?
“從大哥到八哥,除了二哥還住在毓慶宮外,都有了皇阿瑪賜的府邸。這樣也好,日後若是出宮玩得天黑也有落腳處了。”
不知何時皇阿瑪也會給自己賜府邸呢?離了這深宮高牆,到底是自由些,到時他定要在府中種滿四季常開的花草,閒暇之時,共聚天倫,而不似宮中這般繁多的規矩累人。
而那滿園花草中,又是否會有那抹月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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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胤祥離開,慕爾登額便下了床,從櫃子裡取出那幅桃花圖,呆呆地端詳著。宣紙因為一直被捲起存放的關係,再難鋪平,皺皺巴巴的痕跡清晰可見,完全阻礙了畫的美感。
她暗自嘆息,該是早些時候便拿去裝裱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她念著題詩,不覺自言自語著:“你的心裡,可曾有我?”
想到那日清晨,自己睜開眼睛看到他在旁邊便迷糊了過去,隨後聽到他的那聲急吼,緊接著自己的身子一輕,被他抱在懷中。她的意識雖然模糊不清,卻在嗅到他身上隱隱散發出的蘭香之時,不禁微微揚起了嘴角。
雖不記得第一次被他抱起時是怎樣的,可是這第二次,她的印象卻十分深刻。
在他的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薰香,她的心,是歡愉的,是安定的。
她貪念那種感覺。
手指滑過桃花蜿蜒的花枝,便覺心底深處,有一顆小小的種子破土而發,稚嫩的春芽蔓延而生……
康熙三十八年閏七月初二,諭禮部:“妃章佳氏性行溫良,克嫻內則,久侍宮闈,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為軫悼,其諡為敏妃。”
待敏妃章佳氏的靈柩從紫禁城抬出,駛向妃園寢的時候,慕爾登額站在一身素縞的嘉泠兩姐妹身後,默然地望著前方的送葬隊伍漸漸變成黑色的小點。
一個女子的一生何其悲哀,縱是成為妃子,死後也不過是一個諡號,便是一切。
想著,她轉過身,抬眸望向烈日下的宮牆,這座威嚴挺立的城,令她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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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文人墨客最為雲集之處便屬位於城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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