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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設在西園,前來弔唁之人不少,卻都是格爾芬同他塔拉氏在操忙。阿爾濟善依舊每日早出晚歸,醉生夢死。阿楚暉來拜祭之時,冷冷地看著一臉不耐煩地阿爾濟善,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慕爾登額忙將他拉到外面,兩人半晌都是沉默不語。慕爾登額瞧出他眼中的悽楚之色,便想起了胤祥。自從那次南苑之行後,胤禛和胤祥便隨康熙去了畿甸,一直再未見過面。
也不知他們好不好,也不知,胤禛可有想著她?
“慕爾登額,”阿楚暉望著朱漆大門上隨風飛舞的白幔出神,叫了聲身側的她,“這便是姑母的結局,你見得還少嗎?宮牆侯門,看似富貴榮華,實則又有多少無奈?”
她原本還在惦念著胤禛的心忽而如浸泡在了冰水中,良久說不出話來。直到天上有雪花落下,她才抬起頭,阿楚暉已經離去了。她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雪花,看著它們默默落在地上。
其實,最終不過是融化的結局,可是手心,同地上相比,終究是溫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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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慕爾登額脫去了孝服,重新回到皇宮之時,已是鮮花盛開的五月。董鄂因了八月要大婚,遂回了她額其克府上暫住,偶爾才進得宮來。幾個小姑娘如曾經一樣相伴玩樂,日子過得倒也快些。
只是慕爾登額苦於同胤禛見面的機會太少,更別提說上幾句話了。每次他來永和宮請安,她都提前眼巴巴地守在迴廊處。待他走近了,才裝作不經意地經過,朝他一笑,得到他的回應,又忙著跑開,躲到沒人的角落裡又跳又笑。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每日都數著西洋鐘上的指標盼著他早些來。其他人都道孺思格格喜歡這西洋的玩意,胤禎不知從誰那兒聽說了,更是將自己房裡所有認為她能喜歡的都送了過來。
六月裡,康熙又帶著兒子們去了塞外。這次去的阿哥們不少,成年的阿哥只有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以及十二阿哥沒去。原本,康熙是要奉太后同去的,因了這次同蒙古親貴的會面,尚有意與阿霸垓部聯姻。然而臨行前因了太后微恙而至此打消。
胤禩臨去前為慕爾登額帶來一個好訊息,他著人幾番查探,終於找到了阿吉達的家人,雖然阿吉達的阿瑪只是個不足道的小官,家裡並不富裕,可是總比留在索府裡自生自滅的好。
待胤禩回來,阿吉達就可以回到她離開了七年的家,回到父母身邊,只有這樣才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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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湖邊,一遍遍讀著信。胤禛的話不多,只是描述了下草原的景色,以及隱約透露出希望她在自己身邊的心情。她不是第一遍讀了,早已能夠倒背如流,卻還是在一個人的時候忍不住拿出來左看右看,彷彿他就在眼前親口說著這些話。
原本,當德妃身邊的小太監安順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將信塞給她時,她還有些驚愕,但見胤禛的信中告訴她,安順是可信賴之人,她便也放了心。然後試著給他回信,不敢寫的多露骨,只是碎碎念自己一日都做了什麼,竟足有五頁之厚。
每次想到安順拿著信時的表情,她都會“噗嗤”一聲笑出來。
“作何令你一個人也能笑地如此開心?”
身後傳來胤禟的聲音,她一驚,忙將信摺好正要藏進懷裡,胤禟已經轉身來到她面前。
她福身下去為他請安:“給九阿哥請安,九阿哥吉祥。”
胤禟黑著一張臉,沒有叫起,只是俯身去奪她手中緊緊攥著的那團紙。慕爾登額自然不會讓他奪去,死死攥著。
胤禟鬆了手,聲音微怒道:“是十三弟還是十四弟的信?也值得你拿它比命還金貴?若是皇阿瑪要看,你也這般不撒手嗎?”
慕爾登額聞言,也不等他叫起了,起身便走。
胤禟見她如此無視自己,心中更是氣憤,忙追上前去一把扳過她的身子。
“我不管你是皇阿瑪封的格格,還是索額圖的孫女,我只知道你是那個在盛京初次見到就印在我心裡再也揮不去的人,你是我的狐兒,是我一個人的狐兒……”
“九阿哥,別這樣,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慕爾登額有些害怕他望著自己的眼神。
之前即使他對自己多曖昧,都是略帶玩笑般的口吻,而不似今日,悲傷難過又憤怒的火焰在他眼中灼灼燃燒,似要將她吞滅。
慕爾登額試圖推開他鉗制著自己的雙手,不想,攥成一團的信從手裡掉落,胤禟快她一步撿起,皺皺巴巴地白紙上,黑色的字跡鮮明,胤禟一怔,臉瞬間變了顏色。慕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