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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用眼白我先。”

“是你看我理髮先。”

“是你吵醒我睡覺先。”

黑鳥一下噎住了，當初確實是看到木易在睡覺，一時起了玩心，使勁吼了兩嗓子，故意把木易吵醒。黑鳥自知理虧，沒發接下去。就往前回味一下子，想找出破綻，予以反擊。這一回味，馬上覺得不對勁了，頓時炸了毛，居然因為一點小小的成功，而忽略了最嚴重的問題！

“我最恨別人說我禿毛敗頂，還有，我不是烏鴉，我是神聖的尋靈鳥。小子，你今天撞槍口上了。”

黑鳥真的怒了，禿毛敗頂是他一生的痛，絕對是它的逆鱗。

黑鳥嗖的一下從屁股後面拎出一根鐵棍，就是剛才木易看到的那根，二話不說就朝木易掄去。

木易還沒弄清楚鐵棍從哪出來的，腿上就捱了一下，疼的跳了起來，要不是他跑的快，還不知道要挨幾下。無緣無故被偷襲兩次，每一次都手段毒辣，木易也是怒了，被打出了真火。於是也不管什麼技巧了，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枉然，況且是對付一隻鳥而已。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弓箭當鐵棒，與黑鳥互掄。

這一戰，從上午打到中午，又從中午打到下午，期間兩個人覺得不解恨，還扔了傢伙，直接赤手空拳對轟。你吐我一臉吐沫，我還你一身口水；你一翅膀扇我個狗曬蛋，我一老拳打你個狗吃屎；你用嘴啄我個皮青臉腫，我用手拔你個渾身蕭條。總之，各種手段層出不窮，以致你“嗷”一聲，我“啊”一下。

終於，兩個傢伙累的打不動了，站都站不穩，一屁股坐地上了，哼哧哼哧喘氣，臉紅脖子粗的。不過打了一架，氣倒消得差不多了。

“沒想到你個臭小子跑這麼快。”

黑鳥耷拉著兩個翅膀，已經沒力氣合上了，渾身羽毛凌亂，特別是脖子上，有幾個地方已經禿了。

“你個老鳥也不賴，力氣這麼大。”

木易吐了嘴裡的鳥毛，他也好不到哪去，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吃點東西先。”黑鳥已經沒力氣和他糾結老鳥這個難聽的稱呼了，“嗖”地一下從身後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壺酒和一大塊肉，抱在手裡使勁的啃。

“你是從屁洞裡拿出來的嗎？好神奇！”木易看的眼花繚亂，嘖嘖稱奇。

“噗。。。”黑鳥吐了木易一臉。

“你個死孩子，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髒話。”黑鳥很心疼剛才吐出去的一口肉。

“能告訴我你是從哪裡拿出這些東西的嗎？”

木易摸了一把臉上的碎肉，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第四章　握手言和吧

黑鳥和木易打了一架，氣也消了，又吃了幾口肉，喝了幾口酒，滿心的舒暢。所謂不打不相識，再加上前面一個月無聲的相處，黑鳥覺得木易也不是那麼討厭了。但是還是對木易質疑自己的魅力耿耿於懷，正好藉機吹捧一下。

“都和你說了，我本領大得很，手段多得是，你還不信。想當初，我叱吒武夷山的時候，一根鳥毛能壓死你，一口吐沫能淹死你，一個噴嚏能震死你，一個眼神能殺死你。。。”

“艾瑪，鳥大爺，您老快打住吧，風大，我怕被吹起來。”

黑鳥正陶醉著自己的豐功偉績，突然被人打斷了，就像尿尿尿了一半，突然憋住一樣。但木易還覺得不過癮，於是就一根根撿起身上的鳥毛，撿一根喊一句“哎呀，好重啊，都壓死人家了”極盡矯情。

黑鳥一個踉蹌，臉不停的抽搐。打臉，這是。裸的打臉啊。但是就是反駁不了啊，人家說的對啊，打架的時候吐了人家一身的吐沫啊，口水都吐幹了啊，還沾了人家一身的鳥毛啊，人家還不是活的好好的。真是吹牛閃了舌頭，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活該啊活該。

“不和你計較，想當初你這種小跳蟲，連給我舔屁股的資格都沒有，現在，哎，也能欺負我了。”

黑鳥轉過身，背過木易，自顧自地吃喝，也不知道是恨還是緬懷，嚼的特別使勁，渾身一顫一顫的，完全沒了剛才的霸道。

“哎，世道變了，全變了，什麼都沒了，人都不在了，哎，我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黑鳥滿嘴的酒肉，說的含含糊糊，像在夢囈，又像在寬慰自己，從背後看黑鳥，光禿禿的頭，渾身的羽毛凌亂不堪，一顫一顫的身子顯得格外落寞，好像經歷了無盡的滄桑。

木易心頭一酸，彷彿感同身受，這樣奚落一隻老鳥，不，老鳥人，確實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