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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上打下偌大個基業來,也不知創下多大的名頭,只是他為情所困,以至難以自拔,遂漸漸為人忽視淡忘,今日見他的豪邁之狀,李無為彷彿又看到了當年在黃河兩岸縱橫馳騁,人莫能敵的“黃河水鬼”來。
也不知行了多久,天色已漸漸發黑,水面上晚風更急,汩汩濁浪一瀉千里,只聽虎子輕呼了聲:“到了。”
李無為抬頭一看,不遠處燈火閃爍,影影綽綽是一座木柵欄圍起的水寨。那水寨背靠險嶺,一半在陸地上,一半是水面,三面均用幾人高的粗木柱攔著,灘上有屋舍,水上有船隻,隱隱有人影晃動,當真易守難攻、地勢險要。
虎子喝了聲:“曲副幫主回來了,快開門吧!”
那用粗木條釘成的門“吱呀”著開了,小舟便輕快地駛了進去,只聽“砰”地一聲,木門又重重扣上了。
忽然間,燈火通明,直照得人眼睛發花,前後左右的船隻上都站滿了人,手執火把,也不喧鬧,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曲水奔、李無為、虎子均是驚疑不定,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今日情形不似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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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迎面一艘大船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當中一人五旬上下,身體矮胖,滿面紅光,兩隻眼睛如同野獸的一般,綠瑩瑩地發著光。火焰在風中飄搖,照得他的臉陰晴不定。
曲水奔板著臉道:“藍兄弟,你這是幹什麼?”
李無為知道那矮胖者便是武聖鞭四大愛將之一的“東海尊者”藍海闊。藍海闊勢力雖不及曲水奔和關溪流浩大,卻在海上稱王,享有大名。因為滿腹奸詐,為人狠毒,出海的客商漁人都喚他“藍霸海”,只是他向在東海,不知今日為何會在黃河上露面,依今日之勢看,他的陰謀還不小哪。
只聽藍海闊“嘿嘿”乾笑數聲,道:“老曲,你既然那麼喜歡姓金的婆娘,替他守一輩子墳算了,何必再回來?”
曲水奔怒道:“這話怎麼說,我曲水奔好歹也是黃河上的主兒,你怎麼反客為主起來了?莫不是多喝了幾杯黃湯,把這裡當作東海了?”
藍海闊哈哈一笑,道:“若在昨日,我藍海闊確是客兒,尊稱你一聲大哥,但自今日始,這黃河也是我的天下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鄭、丁、黃諸位堂主。”
曲水奔向他身後的一排人望去,目光所至,那些人紛紛低頭,也不知是愧疚還是畏懼,只有一人傲然而立,目光炯炯,臉上頗有得意之色。曲水奔便向那人道:“鄭兄弟,你說說看,今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姓鄭的壯漢冷冷地道:“黃河的弟兄們已一致推舉藍大哥為黃河的首領了。曲大哥,我念著你素日對我的情誼,才叫你一聲大哥,你若是識相的話,宣告退出黃河,我們絕不會為難你,否則——”
曲水奔不怒反笑,大聲道:“鄭恩,我待你不薄,拔擢你為四大堂主之首,想不到你竟帶頭反我,丁興、黃盛,你們怎麼也跟著起鬨?劉湧泉呢?他怎麼不見?”
丁興、黃盛皆低頭不語,只有鄭恩恨恨地道:“姓劉的不肯背叛你,已讓我打個半死,丟到馬圈去了。”
曲水奔氣得鼻子都歪了,怒不可遏地道:“好你個鄭恩,我曲水奔算是瞎了眼,想不到你連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都殘害,真是畜生不如!”
藍海闊悠悠地道:“曲水奔,這是你自己誤了自己,怨不得鄭、丁、黃諸位堂主會背棄你!”
曲水奔大聲道:“你倒講講,我曲水奔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兄弟的事?我曲水奔在黃河上拼搏了二十多年,才辛辛苦苦打下這份基業,當日與我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已所剩不多,他們都知道我姓曲的行得正、走得直,一生問心無愧。你若是能舉出一件我昧良心的事,我拍拍屁股便走路,從此把黃河的天下讓與你!”
藍海闊笑道:“你老曲待人真是沒話說,武大哥信任你,眾兄弟也敬愛你,這黃河上根本沒有我藍海闊一片立足之地,但你不該為了一個女人,荒廢大業,冷了眾弟兄的心。你想想,這十多年來,你把多少心思放在開拓基業、樹立威名上了?你的魂都讓那女人勾走了!這也就怪得眾弟兄會心灰意冷,找我出來收拾殘局。”
鄭恩接著道:“黃河人馬,本來遠比長江人馬來得強壯,可如今,江湖上的人只聽說有關溪流,不知有曲水奔。你不圖這些虛名也罷了,但我們這麼多弟兄捨生忘死,還不是為了創下點名頭,好在江湖上混口飯吃?如今倒好,連南宮世家的人都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咱們還有何奔頭?所以我們請藍大哥來主持大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