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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威脅的話,他輕鬆隨意的找了個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來。連續走了小半個時辰,已經到了山頂。這時刻,是落日最美最絢爛的時間,海天一色,落日熔金。和煦的晚風輕輕的吹,他的髮絲在胸前捲起兩個旋兒,整個人沉浸在這個無比安寧,恬和的境界中。
這樣的東祁,和那個總是優雅微笑,與人距離遙遠,或是勾著唇角,漫不經心的人完全不同。好像有什麼重擔,在他心底慢慢卸了下來。
司雨撅著嘴,也不甘示弱,學著他坐下來。
東祁隨意的揪了一根篙草,狹長的丹鳳眼一瞟,剛好看見司雨臀部坐下的位置。他決定不提醒她那是“司衷、梵惠”的墓碑。
司雨坐上不知道多少代的先祖墓碑,臉上沒有絲毫羞愧之意。事實上,她只不過左右看看,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隨手擦了擦,哪裡看到上面的字了?幾百年老墓碑了,風吹日曬雨淋,字跡模模糊糊,只剩小半截了,仔細辨認也未必辨認的出來。東祁要不是深明十二姓先祖安葬的排列順序,注意到僅有的兩人合葬的規格,也不會認得。
“你要是不打算送我走,幹嘛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我快死了?”
司雨仰著頭,拿出“有力證據”,第一殺手鐧。
在她看來東祁必定有心送她走了:要是她過兩年還不死,東祁不就等於當眾撒謊,失信於人了?失了信用,在島上,還有立足之地麼?
司雨鎮定自若的討價還價,因為她有十分把握,東祁不想殺她!很有趣,她唯一的砝碼,卻是對手的憐惜東祁目光悠悠的,嘆息一聲,“我真不能送你走。”
“為什麼?”
“辛苦送你出去。萬一你在那個不明不白的地方死了,我不虧了?不如讓你死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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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說,你降生在桃花島 三十七、東陵(2)
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
海潮漲落的景色是極美的。撲面而來的天地潮湧,波濤如怒,激盪著人的心胸,目睹天地浩大無窮之力,靈魂都能得到一次洗禮。
東陵山上,滿山的墓碑靜靜佇立,空對著蒼天碧海,任它潮起潮落。不管生前是何等偉岸、叱吒風雲的英雄,或是絕世妖嬈,傾城與傾國,此時,也不過黃土一抔,獨自寂寂。生前的功與過,是與非,留給後人評說。
司雨穿著青衣小帽,腰間繫著淡色絲絛,把小瘦腰繫得極細,盈盈不堪一握。手託著下巴,兩隻眼睛晶晶發亮,怔怔看著眼前上千個無語矗立的墓碑,不知想些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對地底下埋的人,沒有一絲感情。即使她的血脈裡,同樣流淌十二姓的血液。
她現在坐著的地方,數百年前安葬下末代公主,皇家至尊;腳下無意踏著的,是她不知道多少輩的祖先。不知道若是先祖有靈,會不會跳出來劈死她這個不孝子孫。
東祁坐在某塊年深日久的墓碑上,聞著難得的自由氣息,舒適的往後一靠,雙手枕在腦後,兩條修長有致的長腿,肆意的伸出來,十分享受安寧和睦氣氛。嶄新的喜袍被隨意的拖在地上,沾染了一坨灰塵和植物綠褐的汁液,而他無所謂。
他只是滿懷笑意的,在心裡揣著一絲小惡毒,看司雨自以為精明,卻傻乎乎的做著“天打雷劈”的事情,表情既慵懶,又愜意。
東祁的行為,是司雨大膽放肆的原因。她想,你都坐了,我憑什麼不能坐?這可是你東家的陵寢,又不是我家的!帶著一絲不服氣式的任性,她大膽的往上一坐,絲毫沒注意,東祁在坐之前也是睜開眼挑了挑,數了數。他的位置下面,埋葬的絕不是他的先祖。
懵懂無知的司雨坐下來,除了石頭挺涼之外,沒覺得什麼不適。左右看了看,天空依舊彩霞滿天,蔚藍靜謐,沒憑空掉下兩道晴天霹靂,霹成爆炸頭。她輕輕的嘆口氣,小手託著尖尖瓜子臉,翹著嘴,仰首望天。恬靜,安詳,柔和,抱膝而坐的樣子如同稚齡的孩童,帶著天然的憂鬱和純真,就好像小孩子怕蛀牙疼,為吃不吃糖果而發愁。
愁,也是明媚的愁緒,不帶一點陰暗鄙微。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眼,明淨、純粹,在這個落日大海上,好像溶為一體。
也就是這一刻,東祁目光悠悠,堅定了送她離去的意念。她這樣的孩子,不適合在大宅院裡勾心鬥角,爭寵獻媚,更不適合在聖山那樣刻板、觀念陳舊的地方。她的輕盈靈氣,她的通透本性,才是最難得而寶貴的,也是他最看重的,若是眼睜睜看著這塊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