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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想只有做了父親的男人,心才會如此的細,細到能夠比較出幾分錢之間的差距。
這是我理解的一種有別於其他男人的父愛。
指 月 亮
我的童年是在鄉村度過的。鄉村,盛夏的夜是很美的。微微的夜風吹來,如涼水一般爽人,堰塘那邊傳來陣陣青蛙有節奏的呱呱叫聲,不時飛來幾隻亮晶晶的熒火蟲,在頭上飛舞。
有一天夜晚歇涼的時候,奶奶對我說:“天上的月亮不能用手指,指了,它夜裡會下來割你的耳朵。”
我聽了,有點不相信,問:“我把門關緊點,它也能割嗎?”
“當然哪,你看,它像一個很薄很薄的大圓餅,能從門縫兒鑽進來。”
有一次,我揹著奶奶,悄悄地用手指了一下月亮。指後,我忽然感到害怕起來,慌忙地躲進屋子,用手矇住耳朵,鑽進蓋毯裡睡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我用手一摸,哎,怎麼耳朵還在?昨天夜裡月亮沒有來割?我偷偷地笑了。
後來,大概是已經到了冬天了。我把這事告訴奶奶。可是,奶奶聽後沒有責怪我,反而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葉子的幻想
我見過一種花,毛茸茸的淡綠色葉子,配著檸檬黃的小花,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有天下午放學的路上,我看見幾個女同學圍在一起,小心地把這種花的葉子夾在書裡。我很奇怪,就問:“你們啷個把它夾在書裡啊?”她們聽見我的問話,忽然“譁”的一聲,全把書合上了,還忿忿地說:“真不害羞,哪個叫你來看的?”我討了個沒趣,悄悄地走開了。
後來;一個同院的女同學告訴我:她們把這種花的葉子夾在書裡,等過幾個月就會變成綢子的。不過,被男生看了,就變不成。
哦,怪不得……
回到家裡,我把這事告訴了妹妹,她聽後樂了,也跟著那些女同學一樣,把這種葉子夾進了書裡。
我生來性子就急,剛過幾天就問妹妹:“變成了麼?”妹妹搖搖頭。以後,我每過幾天都要問一次,可妹妹仍然直搖頭。
我開始懷疑妹妹是不是給同院一起玩的小男孩看了,妹妹挺認真地說,她連女孩子都沒讓看呢。……
過了一年,葉子全都枯萎了,卻始終沒有變成綢子。漸漸地,這事在我腦子裡淡忘了。
葉子怎麼會變成綢子呢?用桑葉養了蠶,蠶就吐絲……再用絲織成綢子。這是我後來長大了才知道的。
鄉村記事
看 兔 子
農曆八月十五日的夜晚,圓圓的月亮把姑姑家的小院兒照得明朗朗的。每逢這個時候,我都歡蹦亂跳的,盼望早點兒吃上月餅。
夜深了,姑姑帶著我和表姐到院壩裡守月。她用茶盤裝著月餅、柚子、葵花盤。那塊葵花盤多像夜空中懸掛的那輪圓月啊!我只想早點吃到東西,坐在那裡腳不停、手不住地很心慌。可是姑姑並不性急,她把茶盤放在一個大方凳上,還泡上一杯茶。然後,慢慢地對著月亮彎腰作揖。姑姑祈求月亮能給她家帶來好日子。
對姑姑的這番舉動,我差點笑出聲來。表姐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吐吐舌頭,向她做了一個鬼臉兒。
回頭,姑姑對我們說:“等到午夜,月亮上的門要開啟,會跑出一隻兔子來。哪個看到了兔子,這輩子就會不愁吃穿的。”姑姑很想讓我和表姐看到兔子跑出來。於是,我們坐在院壩裡,一邊吃一邊等著。
可等到下半夜,東西已經吃完了,瞌睡也來了,月亮上的門還沒有開啟。姑姑只好領著我們回屋裡睡覺去了。
第二年的中秋節一晃又到了,可我們還是沒有看到那兔子。
有一次我問姑姑:“您看到過月亮上的兔子嗎?”姑姑搖搖頭,說:“從做姑娘起,年年中秋節都盼著看到兔子,可一直沒有看到過。”
野 骨
我那年才四歲多,與村裡的夥伴到野地裡去撒野,沒有莊稼的空曠田野足以滿足我們縱情瘋狂。
這是玩打仗的遊戲,我扒開一塊土,撿起一根白骨,不知是人還是動物的,正好可以當成“手榴彈”扔出去。夥伴裡的來國哥發現了,大聲叫道:
“快把骨頭扔了,那是死人的,不然你也會死。”
我嚇得趕快扔掉了野骨,把手在褲子上反來複去地擦著,生怕留了一點什麼在手裡。
來國哥見我害怕的樣子,又神秘地逗我:“說不定,這個死人晚上會變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