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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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一點訊息都沒有,為什麼從未認識過她一樣。
空閒下來都想著這事。
下班後沒讓文森特通知,裴今兀自來到車庫。她的車位好找,專梯下來就是。
車老老實實停著,看了半晌才覺得有實感。
光線昏暗,膠面地板上幾道乾涸的水跡。車身的泥水風乾了,透過半降下來的車窗,窺見男人微微蜷縮的睡姿。
衣衫抵著他隆起的肩背肌肉,很疲倦似的。
裴今不願驚動,只是想坐下來才拉開車門,可還是驚醒了休憩的人。
保持蜷縮姿勢太久,顧淮聿禁不住咳嗽。
裴今上了後座,淡聲問:“感冒了?”
“沒有。”顧淮聿聲線喑啞,隨即噤了聲。
車裡悶熱,無法想象一個人要怎麼在裡面睡覺,裴今蹙眉打量後視鏡。
視線相撞,顧淮聿低頭髮動車,旋鈕開啟空調。
粉紫色晚霞籠罩,華燈初上,窗玻璃中鬧市靜謐。
司機盡忠職守,只能僱主先發話:“中午和文森特在聊什麼?”
顧淮聿答:“不是關於大小姐的。”
難不成她會在意他們討論她?
或許,是有一些在意的。
裴今維持鎮定:“開心的事,就不能讓我聽聽?”
顧淮聿淡然:“文森特問我有沒有去過gay bar,我說去得多了,泰國到處都是。”
“……”
“聽說你打了幾年拳擊,在泰國?”
眉頭跳了下,前方車輛打著尾燈要調頭,顧淮聿將車滑入側道,方才出聲:“在很多地方。”
“怎麼不打了?”
“打不了了,相熟的老師傅在南邦藥業高爾夫球場做事,引薦我來。”
裴今語快,隱隱擔憂似的:“什麼叫打不了了?”
咄咄逼人,和以前確不一樣了。
顧淮聿攏起眉頭,分外專注地看著前路:“就是沒辦法再打了。”
“我……先生,看過你的比賽嗎?”
“也許。”
“什麼叫也許,他有沒有賭過你的比賽,你不知道嗎?”
賭這個字眼太重了,好像他們地下拳擊手就是供人消遣的鬥犬,食物和活路全仰賴權貴賞賜。
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裴今正要說些什麼找補,卻聽顧淮聿平淡地說:“打比賽的人不過問背後的事,我答不上。”
“抱歉,大小姐。”
像倉皇吞了根魚骨,什麼滋味都沒嚐出來,刺扎進臟腑。
裴今輕緩轉動戒指,想說點什麼,卻是算了。
植被在悶沉的晚風裡瘋長,蕞爾之國,一不留神便回到了武吉路。
白色建築亮著燈光,不知他是會否在意,他的家就在這後面不遠,而今已成荒宅。
裴今推開車門,顧淮聿亦快步來到她身邊。
“沒什麼可抱歉的。”
些微風雨捲走她的低語。
顧淮聿抬頭攏了下帽子,月影從帽簷晃過,領人緩緩走進這個家。
宅子裡幫工來路正派,只有一個幫廚少年時混過街頭,肉乎乎的臂膀將當年的花臂刺青撐得扭曲,勾線褪作青黑色,青紅的顏料淡淡泛白。
看新來的司機體格是個練家子,言談間得知他打過拳擊,稱兄道弟起來。
顧淮聿蹲在地上扒飯,有一搭沒一搭和他們討論正統規格的世界比賽。
打拳擊的日子徹頭徹尾改變了他,吃飯再沒斯文相。風捲殘雲般清乾淨碗缽,他把碗拿去沖洗。
然後上洗手間,出來點起一支手卷煙。
顧淮聿叼著煙,一手把玩打火機,一手插兜,踱步來到客廳廊簷下。
不經意偏頭,看見落地玻璃窗前的裴今。
她也正吸一支菸,鑲了翡翠菸斗,端的是優雅。
煙霧掠過面龐,兩人的身影在玻璃上重疊。
裴今淡淡看了顧淮聿片刻,從旁邊摺疊門走出來。
肩與肩連成線,裴今聞到他的煙有種不熟悉的辛香氣,斜睨一眼:“什麼煙?”
顧淮聿原沒打算說話,可大小姐問了,自然要答:“自己卷的菸葉。”
細雨裡昆蟲隱匿,庭院亮著幾盞石燈,幽幽暗暗。
“你還自己種菸葉?”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