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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蘇餘杭自己都沒料到會有這個局面。
當然,現在蘇餘杭不是想不想的問題了,他原本的信誓旦旦,原本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在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從廣播意識中走出來,大殺四方,故意留著荔枝和蘇白不去解決,其目的無非是為了威脅自己的妻子,以防止當自己想要回去時,劉夢雨不給他開門,想要獨霸這種至高的生命層次。
而眼下,隨著小傢伙的忽然憤怒和不顧一切,
局面已經急轉直下,
蘇餘杭的這二十年得而復失,被蘇白完全壓著狂揍,
劉夢雨那邊的荔枝雖然是半成品,但原本由兩個人組成的廣播意識在蘇餘杭離開後,劉夢雨自己也有些獨木難支的意思,半斤對八兩,正好湊上了。
這個世界上,很少有純粹的人,人們喜歡用純粹去形容一個人,很多時候是因為覺得“煞筆”這個詞不太方便說出來。
哪怕是蘇白,帶著滿腔的憤怒,卻依舊要替佛爺和尚以及胖子扛下這麼多,甚至不惜拖慢自己復仇的節奏,也要和他們一起去面對秦軍的兵戈。
而到了荔枝這裡,復仇似乎更多層面上是一種口號,也是一種自我的催眠。
我很悲慘,所以我需要復仇,我需要討債。
也因此,為了復仇,我可以將孤兒院裡其他人都拉入廣播,
為了復仇,我可以將一心愛戴自己的海梅梅變成自己的替身,用完拋棄,
復仇是一面牌子,牌子之下隱藏著的,是自己的野心和貪婪。
正如陳茹的目標很長時間裡都是荔枝一樣,荔枝的目標其實一直是蘇餘杭和劉夢雨,
憑什麼你們能成為廣播,融入廣播,享受這種高等生命存在的快感,而我,只能淪為你們昔日上位的墊腳石?
因為不平衡,因為嫉妒,所以才驅動著荔枝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
正如普通人看貴族看帝王家一個個都覺得很高不可攀,很神秘很複雜一樣,其實,帝王家無非也是芸芸眾生像的一種,也會爭風吃醋,也會兄弟爭遺產,也會分家,也會面和心不合。
劉夢雨有些累了,她一直是一個很平淡的人,她是聽眾,卻屬於那種更冷漠的聽眾,也因此,她可以借用完自己妹妹的身體後讓自己妹妹自己回到床上變成屍體,也可以陪同蘇餘杭拿自己的兩個兒子做成試驗品。
她知道蘇餘杭對自己一次次的表忠誠和愛慕,實際上可能連蘇餘杭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有零點幾分的真心,大家彼此都是“淪落人”,都深知對方是沒有底線的人,所以才能走到一起。
彼此知根知底,也就不會存在太多的幻想。
如果說蘇餘杭沒動蘇白,是因為小傢伙不允許的話,那麼,蘇餘杭在剛剛滅殺秦軍時擊殺徐福時,完全可以順手將荔枝殺死。
他沒有這麼做,原因很簡單,
他怕自己不開門。
他一直在算計著自己,一直在提防著自己,哪怕他們是枕邊人,那麼他們的意識都曾一起融入過廣播,他們的關係,比世界上任何海誓山盟的情侶都更加地貼近。
很可笑,
正是因為蘇餘杭的這點私心,
正是因為蘇餘杭的這點算計,
當這個嬰兒,自己名義上的孫子忽然破釜沉舟時,
原本一片明朗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局面,
瞬間土崩瓦解。
而更讓人可笑的是,
劉夢雨不能說蘇餘杭做錯了,
因為在蘇餘杭主動脫離意識迴歸聽眾身份出去掃清廣播的障礙時,
那種一個人,
唯一的自我獨享廣播意識的感覺,
讓劉夢雨陷入了無可自拔的深深陶醉。
為此,
她願意鋌而走險,
她不可能主動再開啟門,讓蘇餘杭重新回到廣播意識之中!
也因此,
眼下的局面,
實際上是夫妻二人一起造成的。
本來,無論是蘇白還是荔枝,都沒有機會了,甚至在之前的預案和推演之中,蘇白和荔枝根本就不是什麼威脅,真正的威脅,是徐福,是秦軍。
蘇餘杭找回了自己的二十年,連他自己都有些生疏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這二十年,竟然能夠帶來如此巨大的改變。
然而,一切都成了笑話,
夫妻本是同林鳥,
大難臨頭時卻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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