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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手身形後仰,這一刀之勢顯然要把他自臉門劈開,破膛而入,刀鋒未至,刀風已把鐵手的衣鬢激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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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風遽沒。
刀風沒入鐵手手中。
鐵手以一雙空手,拍住了刀身。
嶽軍的臉色變了。鐵手笑道:“我都說了,你這一刀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鐵手的話並未說完,登的一聲,嶽軍既抽不回長刀,發力一拗,刀身中斷,斷刀直刺鐵手腹部!
這下變化不能說不快,但嶽軍只來得及看見鐵手笑了一笑,然後眼前一黑。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又看見鐵手跟他再笑了一笑。
只是這一笑再笑的時間裡,嶽軍的眼前曾黑了一黑,這黑了一黑,其實就是鐵手避過刀刺,和身攫上,搶入中宮,雙指在嶽軍的雙目眼皮上,輕輕按了一按,再退身回到原來的地方。
對手可以令自己全無抵抗的按住了眼睛,如果要下殺手,豈不易如反掌?
嶽軍愣住了,他的刀也頓住了。
鐵手並沒有封了他的穴道,但對嶽軍來說,震撼的心理使他幾乎自封了他自己全身的穴道!
只聽鐵手溫和地道:“嶽軍,我知道這些案子,不是你和‘黃河劍’唐炒主謀的,至於你們的十三名手下,更不知內憎,你只要好好地跟我說,說不定,罪能減輕……”
嶽軍雙目直勾勾地,用一種近乎嘀咕的聲音反問:“罪能減輕?能減到多輕?我殺過的人,你們豎起手指算也算不完,我放火燒過的房子,比過年過節燒元寶冥紙還多,我搶劫過的錢財,還多過攻城陷地兵馬的大事搜刮,你說我照實講,就能減罪,能減什麼刑?不用殺頭?終身監禁?坐個十年人年,受獄卒踢打喘蹴得像頭狗?還是隻關十天八天跟偷大餅的小偷同罪呢?……”
鐵手怔了一下。嶽軍冷笑道:“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你要我說出主謀,道出內情,豈不是讓我連個替我報仇的路子都塞死了?你那般甜言蜜語,去騙信三年道行的小毛賊還可以,跟我說只是號角里塞棉花,吹不響的!”說著又舉起了刀。
鐵手搖手苦笑道:“嶽軍……”
嶽軍揮刀,刀雖被拗斷,但仍有三尺餘長,鐵手滑步閃開,卻聽“噗”地一聲,斷刀刺入剩下的一名手下腹中,沒入三尺,破背而出!
鐵手怒叱:“你想殺人滅口——”嶽軍回刀欲自盡,鐵手閃電般已握住了刀!
奇怪的是鐵手一雙血肉的手,碰在鋒利的刀身上,刀寸寸碎裂,只剩下空禿禿的刀鍔,鐵手冷笑道:“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們的線索便要斷了。”
忽聽“哧”的一聲,嶽軍的刀鍔尖端,竟射出一截三寸長的短刃,插入心腔,嶽軍的臉上,立即現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態來。
“饒是你武功高絕,我殺不了你……但是你還是阻不了我……阻止不了我……我殺自己……”嶽軍說完了這句話,便倒了下去。鐵手扶住了他,但很快便知道他已失去了生命,只好放了手。
一下子,那十三名兇徒與唐炒、嶽軍,全部喪生,鐵手迄此,不禁微噓了一聲,到了這時,他和冷血所掌握的線索,又告中斷。
他立即搜尋唐炒和嶽軍身上的東西,他對藥理一向精通,終於分辯出兩包搜獲的藥粉讓冷血服下,大半炷香時分,冷血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
鐵手扶著冷血肩膀,說道:“你怎麼了?”
冷血道:“老樣子,受傷,還死不了。”他目光轉了一轉,只在鐵手臉上逗留了一瞬,立即又轉了開去,但就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神是極溫和的。
“只是這一次要不是你來,可能就真的死掉了。”
鐵手笑了。“你稱‘鐵打的冷血’,整個身子是鋼鑄的,你二哥只有一雙手能討口飯吃,能救你只是湊巧而已。”
冷血道:“二哥別取笑了,你救我又何止這一次?只是……你不是要到陝北去抓拿大盜唐拾二的嗎?怎麼會恰好來了此地呢?”
鐵手笑道:“世上哪有那麼多恰恰好?人人不是說,我們這些六扇門的,要人的時候沒人,不要人的時候偏來煩人嗎?大盜唐拾二是給我拿住了,但此人還牽涉到一連串的夥眾劫殺案裡,其中似有很大的陰謀,我追查尚未有頭緒,唐拾二就被人毒死了。”
冷血問道:“你所說的聚眾劫殺案是指……?”
鐵手道:“近月來,這一帶河南鄧家,真心道場,年家寨,何北宋停墨酒莊,總共大小八百餘口,全被人擄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