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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書}連城垛上的秋烏啁嗽也消失了。
這時,一個託缽的頭陀,敲著木魚走過,經過這裡,猛打了兩個呵欠。
頭陀打呵欠伸懶腰的時候,殷乘風和藍元山心裡同時都有“世事營營擾擾,何必苦苦爭鬥”,有想放棄了一切回家睡個大覺的念頭,這跟藍元山從雞蹄想起隱居雖近似但不類同,而這是兩個即將決鬥者不約而同陡生之念。
但意甫生時即告消失。
一絲陽光透了進來,射在劍鋒上,似野獸的利爪,漾著白光。
藍元山在霧中的語音像在深洞裡幽幽傳來:“殷寨主,你以快劍成名,請動手吧,我以內力搏你,所以決不能讓你逼近才動手。”
殷乘風緩緩舉起了劍。劍尖上發出輕微的“嘶嘶”之聲,像一尾蛇在炭爐上彈動著。
藍元山的手垂在地上,可惜隔著實體似的厚霧,看不清楚,他的袖裡似裹著遊動的水,不住的起伏著。
他正以絕世無匹的內功,來抵擋殷乘風的快劍。
他與周白宇一戰時已十分清楚,自己內力雄渾,稍勝半籌,但卻敵不過對方迅若奔雷的快劍。
何況傳言中殷乘風的劍比周白宇還快。
但同樣傳聞中殷乘風決無周白宇深厚的內力、他決意要以排山倒海的“遠揚神功”,在殷乘風出劍前先把他擊潰。
而殷乘風同樣是想以閃電驚蛇的一劍,在對手未發出內力前取得勝利。
周白宇靠在榆樹幹上,忽然間,榆樹葉子,在晨霧裡籟籟落下,如被狂風所摧。
二
這一戰極短。
晨霧中劍光暴閃,刺向藍袍人。
藍袍人雙袖激揚,“遠揚神功”使他四周三尺內猶如銅牆鐵壁,劍刺不入。
青衫人的內功,無法將劍刺進無形的霧牆。
內力反激,“崩”地一聲,劍折為二。
劍尖飛出,半空中為密集遍佈的勁道所襲擊,粉碎為劍,濺噴四射。
在內力激碎劍尖首段剎那,原來抵擋劍勢的地方便有了縫隙,青衫人斷劍仍是劍,刺入藍袍人胸脅。
藍袍人雙掌也擊在青衫人胸前。
青衫人藉輕功之勢倒翻,卸去一半掌力,落於丈外。
藍袍人掌擊強敵,使對方劍入胸脅不及二寸,但已刺斷一條胸骨。
交手是一招。
兩人分開。
地上多了一路血跡,血跡盡頭是嘴角溢血的青衫人。
藍袍人右胸嵌著一把斷劍。
三
殷乘風重傷。
藍元山也受了重創。
兩人一時之間,只能狠狠的瞪著對方,也不知道是佩服?是憎恨?是仇視?是激賞?還是忍痛喘息:總之兩人一時都說不出半句話來。
但是有一人正在劇烈的發著抖,不是決鬥的藍元山,也不是受傷的殷乘風。
而是周白宇。
他顫抖得如此厲害,以致榆樹上的葉子,仍是被他震得不住籟籟的落下葉子來。
他從未如此害怕過。
周白宇身經百戰,歷過生也度過死,什麼戰役未曾見過,而他所懼怕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所畏懼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腦裡陡生的念頭!
西鎮藍元山和南寨殷乘風都受了重傷,這是一個殺了他們的絕好時機!這兩個是北城前程的頭號阻礙,殺了他們,他就可以雪敗恥,可以名揚天下、吐氣揚眉,舞陽城就可以高踞首榜,甚至可以併吞青天寨、伏犀鎮二大實力,而且,就算殺了他們,也可以說是比武誤殺,甚至可以推倭是藍元山殷乘風二人互拼身亡,與自己無關。
這是雪辱揚名,永絕後患的絕好時機,以前,從沒有這樣的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要不要動手?他能不能下手?
他腦中一直響著這個念頭,聲音愈來愈大,幾乎刺破他的耳膜,使他雙膝無力的跪了下來,差點要哭出來了。
他畢竟是正道中人,雖然得志甚早,但從未做過卑鄙齷齪的小人所為,像剛才的這種陰謀,在他一生裡,只是第一次在腦海裡出現,那是因為他覺得原本可以略勝藍元山而他卻敗在一筆糊塗賬裡,而眼前分明這兩人雖平分秋色,但實都非他之敵,這點不服的冤屈,以及歉疚的羞愧,使他萌了殺意。
殺意比殷乘風對藍元山或藍元山對殷乘風的還濃烈。
只是殷乘風與藍元山都未曾感覺出來。
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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