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4/4 頁)
丫鬟腮邊曳著淺淺的笑容:“小姐,到了。”
這時“人和堂”藥鋪的老闆叫了起來,興高采烈的迎將過去:“離離姑娘來了,離離姑娘來了,離離真是風雨無阻……阿又、十六,還不奉茶出來!”
煎藥僮子應了一聲,到後堂倒茶去了,夥計也勤快地用毛帚子在已經磨得烏亮的老舊紫檀木椅上揩來揩去。
漢子卻和剛從轎子裡俯身出來,鑽到青衫丫鬟小去撐起的油紙傘下的女子,打了一個照面。
陰霾雨氛中,傘影下一張芙蓉般姣好的臉,纖巧的身腰,絆色盤雲羅衫襯紫黛褶,腰間束著黑緞鑲著滾金圍腰的扣子,纖腰堪一握,女子嬌慵無力的挨在青衣婢身邊,眉字間又有一種嬌氣和驕氣,混和一起,使得她豔,使得她美麗,像紅燭在暗房裡一放,照亮而柔和,並不逼人,但吸引人。
女子也彷彿瞥見漢子。低低跟小去說了一句什麼話似的,兩人衣裙嫋動,步履不濺水花地進入了藥鋪。
漢子呆得一呆,抓了腰畔的葫蘆,骨碌碌地喝了幾啖酒,然後大步走入藥鋪。
藥鋪老闆這時正在躬誠招待那叫“離離”的小姐,看情形不但是大客戶,也是老主顧,她桌上正端上一杯清茶,幾片帶綠意的茶葉,浮在茶麵,茶杯清氣嫋嫋幾抹,更顯得外面寒、裡面暖。
漢子一進藥鋪,夥計懶洋洋的問:“客官有什麼指教?”
“借地方躲雨。”
“客人來躲雨,還是客人,阿又,快拿凳子給人坐。”老闆在忙中不忘如此吩咐。
漢子在竹凳子上坐了下來,煎藥的文士只望了他一眼,就揭開藥蓋子,一股強烈帶涼澀的藥味撲到鼻端,文士喃喃地向僮子說:“好藥。”
僮子面無表情,就像陰澀的天氣一般懶閒,隨口應道:“藥快好了。”
漢子又拔開葫塞,喝了一大口酒,辛烈烈的酒暖和了胃,身上的溼衣近著爐火一烘,微微透出水氣來。灶裡的火燒在溢瀉出來的藥泡子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灶火映在女子側頰,酡紅如一朵晚開的玫瑰。
女子卻始終沒有再回頭望漢子一眼。
就在這雨下得寂寞,爐火燒得單調,藥味濃郁四周,令人心頭生起了一種江湖上哀涼的感受之際,一陣快馬蹄聲,像密集長戈戳地,飛卷而來,驚破了一切寂寥。
二
來了!
漢子把葫蘆重繫腰間,一雙眼睛,特別明亮。
長蹄軋然而止,隨著一聲長鳴。
三個玄青密扣蓑衣雨笠的人,不約而同,在裡、中、外三個方面,一起震了一震。
藥鋪收卷兩邊的具串珠簾,簌地蕩起,一人大步踏入,鐵臉正氣,眉清神癯,五絡長髯齊胸而止,面帶笑意,卻似乎執令旗揮動千軍的威儀。
那人一入藥鋪,脫下藏青色大襖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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