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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王夫人根本就拿不出錢來修什麼省親別墅。
想到賈寶玉,再想到正在為銀錢苦惱的王夫人,想到一籌莫展的薛寶釵,史湘雲心中的勇氣便油然而生。
他抬起了頭,看了探春一眼,道:“三姐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攢了那麼久,才十來吊錢,最後寶玉也不過給你帶了什麼?柳枝兒編的小籃子、真竹子根兒挖的香盒兒、膠泥垛的風爐兒,不過是這幾樣罷了……”
賈玖聽了忍不住介面道:“哪家鋪子出的玩意兒?難不成是開國傳下來的寶貝?就這麼點東西就要十來吊錢?”
賈玖這麼說可不是無的放矢。就以賈家的丫頭們們為例,一等丫頭的月例是一兩銀子,按照官價,那就是一貫錢;二等的丫頭是一等大丫頭的一半,也就是五百錢,又叫做一吊錢;三等丫頭是二等丫頭的一半,也就是兩百五十文錢,又叫一串錢;下面還有粗使的小丫頭,一個月也不過是百十個銅板罷了。
以探春的身份也月例,他即便是在賈母的院子裡。也少不了上下打點的。比方說,偶爾抓把錢給那些守門的婆子,或者是給那些幫他辦事兒的小丫頭。探春又不是賈玖,身為婢生女、這個輩子都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上族譜的他,要想使喚那些丫頭婆子,自然是少不了這一宗開銷的。
這樣的探春,要想攢下十來吊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賈玖嘆息一聲。道:“我明白了,寶玉又欺負三妹妹了。”
史湘雲道:“二姐姐,你這就不對了。寶玉怎麼欺負三妹妹了?他還給三妹妹帶了柳枝籃子、……”
賈玖道:“作為哥哥,出去玩耍,給家裡的妹妹帶點小玩意兒不是常事兒麼?我哥哥天天上衙門,還記得給我淘換些墨錠啊、新書啊和文房用具什麼的。這些都是禮數,也沒見哥哥拿著我攢的月錢出去耍的!”
史湘雲立刻放下了臉。道:“寶玉怎麼能跟璉二哥哥比。璉二哥哥是大人,身上又有俸祿……”
賈玖道:“老太太對寶玉會差麼?他是嫡出的少爺,一個月十兩月錢,這是不會少的。當初家裡給他單獨請過先生。還特地給他支了每個月八兩銀子的點心錢,這筆銀子,他可是一直領著呢。也就是說。寶玉一直養在老太太屋裡,吃的穿的。又另外又份例,也沒什麼應酬開銷,每個月淨入十八兩銀子,比得上選秀錢的我了——我還有外面的應酬呢!——這樣的寶玉,他出去逛街,哪裡需要三妹妹給他錢!他的月例去哪裡了?!我知道了,八成他的月錢都讓房裡的丫頭們給糟蹋了。哼,三妹妹是他正經的親妹妹,他不知道心疼,卻為了那些丫頭一次又一次地委屈三妹妹,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賈寶玉如果是個聰明人,在探春拿錢給他的時候,就應該拿出哥哥的樣子來,直接說他有錢!他的份例比探春多出三倍有餘呢!可是他呢?那些丫頭們領著月錢,還糟蹋他的月錢,他一點兒重話都不說,把那些丫頭們捧得跟小姐似的,可憐了探春,只能受委屈。
賈玖的臉上飛起一絲薄怒,倒是讓史湘雲低了頭,就連探春也說不出話來。
其實,探春巴結賈寶玉、給賈寶玉做鞋子、拿錢給賈寶玉,與其說著是兄妹兩個的親近,還不如說,是探春做給王夫人看的。只是這些背地裡的小算計,探春也不好跟別人說,只能壓在心裡。
探春的這種算盤,在賈玖看來,根本就是白費勁。跟王夫人這樣的女人,自私自利,絕對沒有什麼家族榮譽感,也不會有什麼遠見。哪怕賈玖對王夫人說,好好養著探春,將來也是賈元春、賈寶玉的一條臂膀,王夫人也不會相信的。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探春就是臨出嫁了,也不過是個婢生女罷了。他的名字、賈環的名字,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賈家的宗譜之上,無論是寧國府那邊的,還是榮國侯府這邊的。
甚至在賈玖看來,高鶚的續書裡面,讓探春作為賈家送給南安王府的禮物一樣,代替南安王府的小郡主和親,已經是他最好的結局了。
探春討好王夫人、討好賈寶玉,那根本就是白費勁。他註定了,要被王夫人拿去換取銀錢、換取權勢、換取別人對賈元春的支援。在王夫人的面前,探春根本連沙子都不是,也不過是他彰顯仁慈和未來換取富貴的一個小道具罷了。
史湘雲很沒有底氣地道:“也許真的是幾樣東西比較貴……”
賈玖道:“寶玉是在什麼地方買的?”
史湘雲道:“聽說是在集市上。”
“如果是在古玩鋪子裡面,那就算了。如果是集市上的攤子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