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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綜上所述,沈某人不懷好意。
姜湖知道,這種情況下,一旦自己上鉤了接他的話茬,那談話的主控權就不在自己手上了,話題的路線也就難以控制了。
沈夜熙等了片刻,發現姜湖沒有一點接他話茬的意思,有點鬱悶。這小子實在無趣,都同床共枕了心裡也時時刻刻地在琢磨提防別人。
於是沈夜熙只能自顧自地說:“我在想你,你回國幹什麼呢?以你的背景,國外的環境可能會比咱們這優越好多,要說你熱愛祖國所以迴歸呢,也說不上,一來你不是國內長大的,中國話到現在都說不利索,二來國內也沒你什麼親人,自然也沒什麼牽掛。我就不明白了,你回來做什麼。”
姜湖順口說:“為了中國美食呀,再說環境好不好什麼的我覺得無所謂,生活不拮据就可以了唄,我美國也沒什麼親人了。”
沈夜熙失笑:“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問你,你就這麼搪塞我,現在還這樣,不夠意思了吧?”
姜湖沉默下來。
半晌,沈夜熙有些失望,他知道姜湖心思很深,深到他們這一幫平時靠察言觀色和各種各樣窮兇極惡之徒打交道的專業人士也覺得迷茫。
姜湖不開口,不失態,就很少有人能摸準他的感受。可是……畢竟這麼長時間的交情了,沈夜熙雖然覺得對方對自己,或許沒有自己對他那麼想要掏心挖肺的感覺,可多少也該有點信任吧?
一直到沈夜熙徹底以為姜湖不想說了,才聽到一聲極輕極輕的嘆息,姜湖說:“沈隊,有件事很對不起,我一直隱瞞下來了。”
“嗯?”
“我的外衣底下,有一把袖珍手槍。”
沈夜熙整個人都從床上彈起來了,他愣了半天,才舌頭打結地問:“你……你外衣下,有什麼?”
“一把袖珍手槍。”姜湖鎮定地說。
“是什麼手槍?你貼身放著,保險栓什麼的都拉好了麼?帶這麼危險的玩意兒幹什麼?萬一……”
姜湖突然截斷他的話音:“這時候,你不應該問我,槍是哪裡來的,我整天帶著這樣一把兇器,是什麼居心麼?”
沈夜熙呆住,張張嘴,腦子有點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姜湖卻笑了。
沈夜熙這個男人,對朋友對同事尚且細緻體貼,當他想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那真的是……讓人很難不動容。
他被子底下的手輕輕翻了過去,反握住沈夜熙的。
沈夜熙愣愣地坐在床上,被子滑到他的腰間,他感覺到貼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有些涼,唯有手心是溫熱的,指尖帶著那麼一點細細的繭子,不像女孩子那麼溫軟,但是修長,關節的地方有突出骨骼。
那一瞬間他覺得整個黑夜都亮起來了一樣,巨大的喜悅排山倒海地從心裡湧上來。
姜湖說:“槍是一個不放心的朋友偷偷塞給我的,為了防身,裡面只有一個子彈。你放心,我在美國有執照的,不會弄出什麼危險來。這件事情等這案子結束了,我回去慢慢跟你說……”
他頓了頓,又輕輕地補充了一句:“我保證。”
沈夜熙突然想就這麼跑出去,跑過小鎮,把所有人都吵醒,告訴所有人他很快樂,真的很快樂,他想,原來那些噁心兮兮讓人聽了牙酸的言情故事,到底還是有點真實性的。
這所有為外人所不理解的癲狂,只是因為我喜歡他,而他沒有拒絕。
他終於不再後退,不再拒絕。
當然,作為一個人民好警察,沈隊是不大可能做出這種繞場三圈跑的瘋狂擾民舉動的,他引以自豪的自制力系統終於從宕機中恢復回來,讓他勉強按捺著自己的心情,半身不遂一樣地重新躺下去。
嘿,老沈,終於知道啥叫今夜做夢也會笑了吧?
這一宿,居然睡得異常安穩。
第二天一早,姜湖一邊吃早飯一邊看盛遙終於復原完畢的全部檔案,那傢伙大概也是起了個大早,姜湖想起昨天電話裡聽見的聲音,又想起盛遙還能這麼早起床,於是覺得,盛遙這個同志,還真的挺敬業的來著。
嗯,起碼比那從此不早朝的誰誰誰強多了。
不過安老師,您要是知道,自己把整首長恨歌一字一句地掰開了揉碎了給講完以後,某人唯一記住的就是那誰誰誰不早朝一句,會不會氣得當場就違法犯罪了?
咳,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姜湖整個早飯時間都在看這位不知道變過多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