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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剛剛接到報案,說另一輛公交車發生了爆炸。”
沈夜熙皺皺眉,看看鮮血淋漓的犯罪現場,覺得爆炸那破案子有點煩人,拖長了聲音問:“哦,是麼,有人受傷麼?幾路車?”
安怡寧沉默了一會。
“怡寧?”
“頭兒,是二路……”
沈夜熙覺得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全都衝向頭頂,四肢麻木冰涼,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幾路?”
“二路!”安怡寧急了,“頭兒,姜醫生到底是坐什麼回去的?他……”
沈夜熙沒聽完,立刻切斷電話,飛快地撥出姜湖的號碼:“孃的,接啊!快接!再不接老子扣光你下月獎金……”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操!”法醫目瞪口呆地看著剛剛還一臉深思狀的沈警官,在接到了一個電話又打了個電話之後,面目猙獰地罵了一句話,然後風馳電掣地奔出去了。
第二十一章 最後的紳士 五
有人作惡,就有人行善。
人性從來談不上多麼的偉大,可是有時候,也不像我們想象得那麼卑劣。如果這時候姜湖醒著,他會說出很多關於人格不同的理論出來。
在古代中國的時候,這個問題就眾說紛紜過。孟子說,性本善,荀子就說,性本惡,告子出來和稀泥,告訴大家性無善無不善,世碩高深莫測,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
我們探索了幾千年,翻閱過歷史的記憶,見證了無數可憎、可愛、可敬、可鄙處,卻沒有得到一個從一而終的結論。而或者,我們只是屬於一個種族,將精神和生命凝結在血肉之軀上,又將靈魂和心路徜徉於世界之外,時刻凝滯,又時刻不同。
再或者,是伊甸園的善惡果過了期,人間本無善惡。
爆炸仍然是小規模的,迅速平息下來,司機停車下來,驚魂未定的售票員報警並打了急救電話,神經同樣處在高度緊張狀態中的醫務人員們,一會兒的功夫就風馳電掣地趕來,把受傷的人們抬到救護車上,孩子的奶奶領著已經停止了哭鬧的孩子一路跟上去,甚至有很多坐得遠、不相關的人都跟了上去。
安怡寧被沈夜熙毫無徵兆地掛了電話,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當即給所有仍在自己的崗位上忙活的人打了電話,蘇君子和楊曼立刻放下手頭的活兒,跳上警車直奔醫院,只留下安怡寧一個人,乾著急地在那裡待命,以防緊急情況發生。
沈夜熙不知道自己心裡越來越難耐的那股子焦灼是什麼,他問自己,那個剛剛開始設法融入他們這個團體這個家的心理醫生,真的就在他心裡有那麼重要麼?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那年輕人的樣子,想起那電光石火間伸出來,擋在兩個人中間的白皙手臂,沈夜熙覺得,也許是第一次見面,自己在潛意識裡就是喜歡著這個人的,相信那個下意識間會把熱咖啡全都潑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是個值得信任,有良心的人。
姜湖的呆,姜湖被問起才會說話,不是他故意深藏不露,只是他迷茫,他對這樣一種團隊協作的方式不知所措,甚至不那麼會表達自己。他能在手無寸鐵的時候鎮定地站在兇犯面前,也會在盛遙受傷以後,像個孩子那樣忐忑地等在醫院的走廊上——沈夜熙想,這年輕人絕對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他闖進醫院的動靜把盛遙都給驚動了,盛遙按著小腹上沒怎麼長好的傷口,在一個護士的協助下,從住院部走出來,就看見難得的一臉焦躁、像困獸一樣在原地轉來轉去的沈夜熙,他立刻就明白事態變得嚴重了:“夜熙,怎麼回事?”
沈夜熙一偏頭看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五指□自己的頭髮,閉上眼睛,努力平復了一下,才有點疲憊地對他說:“你出來幹什麼,醫生讓你下床走路了麼?”
盛遙在一邊的長椅上坐下來,接過護士小姐貼心地遞過來的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到底出什麼事了?”
沈夜熙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身手就去摸懷裡的煙,被旁邊的護士給予一聲乾咳加瞪視,又煩躁地放了回去,用下巴點了點急救室亮著的燈:“姜湖在裡面,還是那個公共汽車爆炸案。”
“還是沒有線索?”盛遙皺皺眉,他在醫院住著沒事做,也在關注著現在沸沸揚揚的公交車爆炸案,“這回是幾路?”
“二路。”沈夜熙雙手□兜裡,儘量隱去表情裡的焦躁,他不想讓盛遙在受傷住院的時候都跟著操心,這人心裡壓的事情已經很多了,語氣頗有點故作輕鬆,“還在調查中,不過到現在為止沒出過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