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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盛遙低頭去看懷裡的電腦,“咦”了一聲,“剛剛淨顧著跟你們說話了,有個最新的分析結果出來了……不是二路監控器裡的影片,這好像是市民寄來的案發後路人拍的照片吧?是九十七路?”
“是個男的呀?”安怡寧湊過去看,“男的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計了?嗯?等等……叫張健?張健?!”
她的眼睛徒然瞪大了,連沈夜熙也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這個“張健”是什麼人,愣了片刻。
安怡寧的記憶力確實強大,凡是她瞄過一眼的卷宗,基本上都能說出個七七八八來:“頭兒,張健呀!不就是第二起滅門案的被害者,那個當大學教授的男主人!我記得他!”
“打電話給君子,讓他立刻去調查一下案發附近受害者的行程。”沈夜熙語速極快地說,“盛遙繼續查,把能蒐集到的六路車的現場照片中的涉及人員也都查檢視。”
線索連上了。
眾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一鬨而散去幹活了,片刻,病房裡只剩下抱著筆記本的盛遙和姜湖。
盛遙的筆記本設定了自動程式,一點一點的繼續往下掃,看著一幫人各自去忙活,忍不住無所事事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做的?”
“嗯?”
“準確地說出每個案犯的心思,預知他們的行為或者想法?”
姜湖想了很久,他半張臉被柔軟的頭髮擋住,垂下來的眼捷擋住了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悲傷情緒,半晌才低聲說,“鑽到他們心裡,把自己代入他們的角色裡,假裝我能感覺他們的憤怒、絕望和瘋狂。一個我很尊敬的老師曾經對我說過,只靠理論上的東西和統計資料,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犯罪心理學者,因為你要剖析的是別人的靈魂,所以也要付出自己的靈魂。”
盛遙沉默,半晌,才嘆了口氣,他足夠聰明到沒有去問別的問題,姜湖的語氣還是那麼平平穩穩,可是盛遙能聽得出裡面那種很多年壓抑在心裡的,都快變質了的那種難過。
他想起沈夜熙,不熟悉的人或者不知道,沈隊以前是那種更注重證據和線索的人,原來並不是一個犯罪心理學專家,可是他從醫院回來以後,卻對姜湖嘴裡說出來的各種概念和想法,有著超乎尋常的理解能力。又是什麼教會了他體察人心麼?
也許生活始終是最嚴酷的老師,他教給我們的東西,我們不得不會。
案件的轉機提高了所有人的效率,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眾人就像找到了方向一樣,蘇君子那邊迅速確定了被害人張健,以及另一家的被害人李明輝、梁錦一家人的行程。張健和李明輝在被害前都曾經乘坐過爆炸的公交車。
沈夜熙拿著盛遙掃出來的張健的照片,直接去了九十七路中被炸傷的孩子的病房,二話不說把照片出示給了給孩子陪床的孩子父母,年輕母親那一瞬間憤怒地站起來,煞白了的臉頰證實了他的猜想——張健就是“沒有透過投彈犯測試”的人。
孩子的母親手指有些顫抖,他指著照片上的男人,手指在不住的顫抖:“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同志,你們找到這個男人了是麼?他是誰?!我們要告他!”
沈夜熙頓了頓:“他已經死了。”
“什麼?”
“公交車爆炸案的第二天,他就被發現死在了自己家裡,他妻子在外地出差倖免於難,他和他的女兒都被人砍死在家裡。”
這訊息畢竟有點過於震撼,半晌,孩子母親才顫動著嘴唇,輕輕地問了一句:“警察同志,你說的是真的?”
沈夜熙帶著一點審視看著這對年輕夫婦,緩緩地點點頭:“人命關天,我們需要你們配合。女士,當天你在公交車上,能告訴我那時候的具體情況麼?想起多少算多少。”
丈夫扶住自己的妻子,兩個人慢慢地在一邊坐下來,隔著厚厚的玻璃,面目全非的孩子在病床上躺著,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那麼年幼無辜。
孩子父親伸出手,緩緩地拍拍妻子,臉上的神色很複雜,沈夜熙只看了他一眼,就明白現在這個年輕的父親的想法——即心疼於妻子,知道那件事情是個意外,心裡又忍不住要為了兒子遷怒於妻子,怪她當時在場,卻沒有照顧好孩子。
一串眼淚從孩子的母親無神的眼睛裡流淌下來,順著慘敗的面龐,流過臉頰而後乾涸在枯瘦的下巴上,半晌,才輕輕地說:“那天上車的時候人很多,當時我不知道有公交車爆炸的事情。”
“我抱著孩子,很多人擠,他煩,大聲哭起來,然後那個人……就是他,”她的目光在張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