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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晚上,另一個人也在外面遊蕩——盛遙開著車,沒什麼特定的地方想去,只是一圈一圈地在街上兜風,高峰期已經過了,主幹道上堵車不大嚴重,只是空氣實在不好,被汽車尾氣燻得烏煙瘴氣的。
他想起蘇君子家的小女兒蘇苒的一句名言:“爸爸,你知道空氣為什麼不好嗎?”
“為什麼呀?”
“因為街上跑了好多的車車,車車一邊跑一邊放屁屁。”
前方紅燈,盛遙停下來,偏過頭去,好像副駕駛上還坐著那個人,一臉笑意地跟他說——哪天我給你留意一下吧?哪個姑娘能找著你這麼個細心又體貼的,也算是有福氣了。
搖搖頭,嘴角漸露苦意——從一開始進局裡的時候,蘇君子就是他的搭檔,後來兩個人又一起轉到沈夜熙這裡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目光就被這個已經結了婚、並且夫妻感情好到讓人想想□去都覺得罪惡的人吸引。
為什麼呢?盛遙想不通,也許是因為他低頭打電話的時候,臉上露出的溫柔舒展的笑容讓他覺得特別溫暖?可是看著他因為受害的孩子心神不寧,不停地給自己的小女兒和妻子打電話的時候,那種又心疼、又嫉妒的感受,卻又那麼磨人。
嫉妒……盛遙想,自己可真是墮落得面目可憎,居然有一天心裡也會有這樣的感受。
有時候濫情,其實是因為心裡最深最深的地方,有那麼一份不足為外人道的痴。
第九章 琥珀 一
你們相信,人是會被馴化的麼?
週一,楊曼一早就趴在辦公桌上睡覺,堂而皇之地摸魚,盛遙路過,指了指不省人事的楊大美女,對沈夜熙做了個訝異的表情。沈夜熙偏過頭去笑了,小聲說:“還能有什麼,準是昨天晚上又讓她媽逼著相親去了,沒休息好,看她腳底下那雙高跟鞋,都不是平時的風格吧?真作孽。”
盛遙做了個鬼臉,表示同情,其實心裡幸災樂禍了一下。不過儘管如此,根深蒂固的習慣仍然讓他看不得美女這樣睡,輕輕地把自己搭在一邊的外套摘下來,蓋在楊曼身上。
姜湖問:“相親是幹什麼的?”
沈夜熙一口茶水喝到嘴裡,差點噴出來,盛遙無聲地做了個捶桌的動作。
蘇君子嘆了口氣,拿出對幼兒園女兒的耐心,輕聲給他科普:“相親是一種活動,就是不認識的單身男性和女性在家長和認識的人的安排下,彼此認識一下,吃頓飯,或者相處一陣子,以決定是不是開始確定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戀愛關係。”
瞧瞧人家這定義下的,專業得好像從婦聯來的。姜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指著楊曼小聲問:“就吃頓飯,相處一會?那楊姐為什麼累成這樣?”
另外三個男人的目光投到楊曼身上,都帶著難以言語的惻隱之情。最後當事人悶悶地聲音從自己的臂彎裡傳出來:“因為昨天一晚上我就見了四個相親物件。”
楊曼目光呆滯地坐起來,毫不顧及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把盛遙的外衣抱在懷裡,蹭蹭:“盛公子,讓奴家用你的味道和溫度慰藉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肝——媽媽咪呀,昨天那第四位還是個黑白顛倒的夜貓子,半夜十二點約我在酒吧見面,說是個作家,夜色能給他靈感。”
“這時間地點人物都這麼不靠譜,你還真去啦?”沈夜熙問。
“我不想去啊,睡覺睡到一半,我媽拿拖鞋砸我的門,跟討債的似的,”楊曼惆悵地嘆了口氣,“揪著我的耳朵,把我拖進了衛生間,按進水池裡,差點淹死我,然後把衣服和化妝品摔在我身上,又雄赳赳氣昂昂地把我塞進計程車!”
在場的幾個人哆嗦了一下,其實……楊大美女嫁不出去這件事,有一多半是她這彪悍異常的老媽的功勞吧?
盛遙湊到她旁邊坐下:“質量呢?質量怎麼樣?”
“質量?”楊曼還是覺得眼皮子有點沉重,使勁眨巴了眨巴,又打了個哈欠,“那哥們兒挺有精神的,半夜十二點,從尼采的人生哲學扯到新小說創作,喝高了以後在那念現代詩,什麼綿羊山羊大草原的,我看八成喜洋洋和灰太狼就他給編導的。幸好酒吧兩點半關門,怎麼那麼能說啊,差點讓我死於在唾沫星子裡溺水。”
盛遙嘲她:“多有精神內涵啊,你將就將就得了。”
楊曼翻白眼:“別別,我就是一大俗人,受不了這麼豐富的精神生活,再說那位那臉長得,跟讓門拍了沒緩過來的似的,黑燈瞎火地看著實在驚悚,弄得我想用酒精麻痺一下自己的神經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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