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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風大先生的白衣。
風大先生輕拍我背,慈祥道:“好孩子,好孩子……師父不在你身邊時,你一定受了不少苦,有什麼委屈,都和為師講出就是……”我聞言心頭一酸,又是抑制不住的眼淚滴下,卻是怎樣也不能止住哭泣。
風大先生拉住我手,將我帶下祝公崖,緩緩道:“衣兒,可是為了商少長麼?”
我用力點頭,抽咽道:“師父……師父……是不是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不好……如果我聽他的勸告,好好留在瓊屑洞天,商少長他……他就不會……”
“傻孩子……”風大先生撫摸著我的頭髮,柔聲道:“你沒有錯……男人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什麼都願意去做的……”他見我慢慢止住淚水,長嘆道:“你們都沒有錯,錯的……便是這命運不公!衣兒,商少長為心愛的人而死,對於他,卻心中很是快樂……死者已矣,他若有靈,見你如此痛不欲生,必定不會開心。”
我輕輕點頭,伸手擦去臉上點點淚水,心中雖仍傷心不已,卻是哭不出來了。便隨風大先生緩緩順著原路回去。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想著心事。眼見夕陽一點點向山頭落下,橙紅色的晚霞映在我們師徒二人身上,顯得溫暖無比。前面不遠處,一間小小的尼庵正在做晚課,不住傳來尼姑們輕柔的禪唱。
我低頭想了一會,才記起這間庵叫做靜慈庵,便是歸雲莊出錢為其修繕,裡面供了一尊觀音大士,取大士慧眼靜識、慈悲普度之意。我慢慢走到庵門外,聽得裡面正在頌經,頌的正是《妙色王求法偈》:
……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
我呆立在佛庵外,尼姑們一聲聲悠長的禪唱伴著篤篤木魚傳入我的耳中,直深入到我心中最深處。我突然記起,在梅谷內與商少長分別時,他將我抱在懷裡,口中喃喃唸的就是這幾句話。我當時卻還笑他,居然一個人見人怕的殺手,也會念佛誦經。可現在,在這靜靜的佛庵外,我什麼都明白了……他願使一切因果愛會,盡報他這一身!他寧願讓我怪他怨他,讓我惱他罵他,寧願讓我恨他一輩子,卻也要讓我好好地活著,開心地活著……如果我當時不從梅谷中出來的那麼早,如果我沒有傷他的心,如果他不一心求死,如果……如果那些事都沒有發生,他本來是可以活生生的,再陪自己逍遙快意,縱馬江南的。
可是,時光就這樣匆匆而逝,又怎能讓這許多“如果”都變成現實?現實中,那個有些風流、有些溫柔的商少長,那個對我悉心照顧、寵愛非常的商少長,無論我怎樣哭泣,怎樣不捨,他卻終不會再回來,回到我的身邊,親切地叫我衣衣。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可是,誰能告訴我怎樣能離於愛?忘於愛?若愛真的易於忘記,又何談什麼生死相許,刻骨銘心?!”
我用手捂住嘴唇,用力不讓自己哭出聲息。
商少長!你這個天下最笨的大笨蛋!大呆子!!!
你就那樣一個人瀟灑地跳下崖去,卻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去過那種孤單得可怕的日子!!天天努力在忘記你,你卻讓我記得越來越深,深得這一輩子,都要活在這思念和回憶中!
我神情恍惚,一步步踱迴歸雲莊,感到全身上下有說不出的疼痛痠軟。彷彿又如當時將那琚雪使出一般,空蕩蕩的全無力氣。就連腦中,亦是空蕩蕩的。既不想說話,更不想做事,只想回到房中,讓自己就這樣沉沉睡去,最好永遠都不要醒來。
我推開房門,見優華正坐在桌邊,一隻手放在腮下,雙眼困得直欲閉上,見我推門進來,不由眼睛一亮,忙跑過來抓住我手,急道:“白姐姐跑到哪裡去了?姐姐的眼睛怎麼紅了?”
我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強自一笑道:“沒什麼,只是出去走走……今天歸雲莊可有事情麼?”
優華見我面帶笑容,便稍稍鬆了口氣,道:“又有幾家公子上門提親啦――我便用姐姐教的法子,將他們打發了回去,說你……說你……又老又醜,性情古怪……”
我笑道:“對啦對啦,說得不錯!還有別的事麼?”
“還有……還有……”我見優華白皙嬌嫩的臉頰上,突然現出一抹豔麗的嫣紅,頭也慢慢垂了下去,雙手不住絞著衣角,口中吞吞吐吐,卻是羞澀非常。我奇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
優華輕咬嘴唇,低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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