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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的浪子身上……
混蛋的商少長,你該不會,就這樣忘了我吧。
我手輕輕撫過琴絃,琴是最上等的焦尾琴,最少也是一百年的古物,音色清亮,彈奏時可傳出數里外。風大先生的三絕中,我最喜歡的便是操琴,這三個月中對此下的工夫也最大。短短這段時間,居然也勉勉強強將這曲梅花三弄彈個大概,卻已讓風大先生喜之不勝,於精細出不厭其煩,點拔教導極有耐心。若說我當時拜這個師父有七分勉強,敷衍卻有三分,而現在卻是真真地喜歡這個脾氣極好,人又清雅的師父。
“衣兒,是不是又在想念商少長?”風大先生緩緩自我身後踱出,一襲白衣一塵不染,手拈鬍鬚微笑著。
我嗔道:“師父,你怎麼總愛在人家身後偷偷摸摸的!害得我嚇了一大跳!”
風大先生笑呵呵不以為忤,道:“誰讓你平時不好好用功,空有一身內勁,卻不知如何運用?就象守著寶山之人,卻不懂得運用。你這個樣子行走江湖,才會讓人擔心。”
我順口接道:“師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何時有過內勁來著?”
風大先生手指輕叩我頭,佯怒道:“小徒大膽,哪有說師父老了之說?若不是你身上有商少長一半內力,怎能承繼我的‘琚雪’?”
“什麼!你說什麼!”我大驚之下,一時竟忘了師徒之別,大聲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從來不會有什麼內力?商少長怎麼會將他的功力給我?這是怎麼回事?師父!師父!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風大先生看著我剎時變得煞白的臉,輕嘆道:“你來到梅谷後,是不是幾乎沒怎麼感到寒冷?你在用我教你的獨門方法彈奏梅花三弄時,是不是總是覺得有一股氣息在身體中緩緩流動?還有,就是最重要的,是不是你時時感到身子比以往輕了許多?”
“我……我……”我嘴唇不住歙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我知道,風大先生所說的情況,我確是全都具備!
首先是我來到梅谷後,確實身上溫熱舒服,再也沒有以前冰冷刺骨之感;且風大先生授我操琴之技別有獨特之處,卻是先從吐納氣息開始,然後運用十指功夫。這三個月琴技學下來,除了學琴頗有心得外,身子卻也覺得輕飄飄的,比以前不但耐寒,且更加精神百倍!我只覺得這可能是習琴得法所至,卻是沒想到原是這樣!
冷不冷?
有你在我身邊……我……我怎能冷得起來?……
乖乖睡罷,第二天起來,你便會再也不怕冷了……
原來這樣……原來,竟是這樣!!
誰要你的好心!誰要你的內力!你覺得你是聖人還是什麼所謂的英雄俠士!誰要你的關心,誰讓你自作好心地為我著想!
在風大先生目瞪口呆中,我痛苦地大喊一聲,雙拳用力砸上冰冷堅硬的巖壁!
你本來就天天生活在危險中,如果沒了一半內力,與“溫柔”的殺手面對時,你會怎麼樣?!少了一半內力的你,你的秋水刀能不能發揮威力,你的輕功能不能支撐你飛出這瓊屑洞天?!
我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敲打著岩石,彷彿前面就是商少長一般,石壁上,早已染上了殷殷血紅――
商少長,你這個大呆子!你是我見過的最大,最笨的大呆子!
“錯了!”
“……”
“又錯了!”
“……”
“錯錯錯!錯得不能再錯!”
我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抬起頭道:“師父,又哪裡錯了?”
風大先生叫道:“這梅花三弄本為至清至雅的曲子,怎麼讓你彈得象哭聲般難聽?盡是哀怨之意,卻無半點清雅之聲!重來過重來過!”
我輕點頭幾點,將手指又搭在琴絃上――
如果我此時能哭出來,卻又有多好……
商少長,你……你可是還好罷……
耳邊卻又響起風大先生叫喊聲:“你你你……真是孺子不可教!看看你的指法!我不知告訴你多少遍了,在這彈至宮轉徽時,手指需得這樣輕輕一點一轉,這兩個動作卻是萬萬不能忘記,如若不然,不能制人,反被人制……”說到此,卻忙止住話頭。
我抬頭疑道:“這彈琴還要制人麼?”
風大先生欲言又止,怔怔看了我呆滯的眼神半晌,忽地一聲長嘆,緩緩道:“唉……衣兒,衣兒……一入情關,紅塵夢纏。這幾字,你可明白?”說罷又是一嘆,轉身道:“明天……不,今天你去收拾東西,就出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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