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風直上天。誰能臨水先知月,我欲同風直上天!”向蘇二喝到:“筆來!”蘇二似早有準備一般,將手中狼毫向蘇大遞去,蘇大偏頭咬住筆桿,將亂蓬蓬的頭一擺,如獅子擺首一般,向畫幅中揮去,簌簌幾筆掃過,那水墨太白居然衣袂飄飄,陣陣風起,詩仙神態奕奕如生。蘇大畫完後,頭一甩,筆向蘇二飛去,蘇二單手接筆,頓時如換了一人一般,凝神靜氣,筆走龍蛇,如落雲煙,“誰能臨水先知月,我欲同風直上天”幾個大字躍然紙上,那最後的“天”字尤為飄逸。
蘇大蘇二停手後,蘇家三弟也動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繡技,也從未發現原來男人拈起繡針的姿態也能居然這樣好看。
蘇三拿著繡針,好似劍客拿起了心愛的寶劍,文士持著熟悉的毛筆。一針一線快如風,徐如雲,如最美的女子梳理她的雲鬢,又如豪邁的將軍舞起長刀。
蘇三抽出最後一根線,白嫩的手拈著繡針,滿意地嘆了口氣。
老僕慢慢走進來,緩聲道:“主人,南北共十二家繡坊綢緞莊的東家,已在門外等候。”
蘇大哈哈大笑,聲若洪鐘:“今天的繡品‘太白醉吟圖’不賣了!”他大步走過來,殘臂用力拍著我的肩,大笑道:“今天的繡品不賣,送給這位歸雲莊的小兄弟!”
蘇三清秀的臉龐落出一絲笑意,始終不出一言,白皙秀美的手一抖,三丈白絹如龍在天,居然讓他捲成一卷,手再一揚,卷好的白絹落在我的懷中。
“白衣謝過。”我清朗長笑,與雲逸揚走出聽竹小築。
外面朝霞滿天,陽光刺目,竟已是天亮了。
第四章 一葉落知天下秋
我懶懶地倚在竹椅上,手中拿著一卷《白氏長慶集》。秋風輕輕吹過我的長髮,撥散開一縷縷烏黑的髮絲,在風中靜靜飛舞。我任由黑髮飛揚,看著眼前劃過一片飄落的黃葉。
我長嘆一聲,微微閉眼……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間時光若水,已經在這個宋朝的城市半年有餘。半年的時間,足可以讓人忘記許多事,肖真真、胡進、侯麗雲,甚至那個瘋狂的呂子良……我幾乎將現代的生活全部忘卻,我甚至懷疑,二十幾年的現代生活才是一場大夢,現在的我,在宋朝的我,才是真實的,真真切切的。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真真假假,本就難說得清楚。
“白姐姐!白姐姐!你猜我帶來什麼好訊息了?”遠處一個清亮爽朗的聲音傳來,不多時,那聲音已臨近我的小院。一個高瘦的人影從竹籬外縱身跳過,大笑著向我跑來。
“逸揚,有火燒著你嗎,急什麼。”我合上書卷,轉身向來人笑道,只有這個少年能不通報就跑進我的小院,也只有這個少年,能讓我摘下不透氣的黑幃,隨意綻放清新寫意的笑容。
雲逸揚,歸雲莊的少莊主,我在這個年代必須輔佐的人,和半年前相比,他個子長高了,也更黑了,清澈的大眼已多出一些穩重與成熟,但在我的面前,他還象個孩子,一個時不時喜歡在姐姐面前撒嬌和炫耀的大孩子。
雲逸揚手中拿著一包東西,興奮地叫道:“白姐姐,你猜猜,這是什麼?”
我隨手用手帕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偏頭笑道:“是什麼?……喔……我想想,是蘇三手的新繡品?是楊婆婆的織花?是徐大娘的金絲挽結?”
我一連問了三句,雲逸揚的頭也象撥浪鼓樣搖了三次,得意笑道:“哈哈,聞名南北十二州的白衣卿相,如此聰明的白姐姐也有猜不出的時候,這就是白姐姐說過曾在唐朝只有一等一的昭陽舞姬才能穿的繚綾!公孫伯伯和徐大娘,尋經引典、殫精竭慮才把在唐朝天寶年間失傳的繚綾織藝重新研出,真象白姐姐說的一樣,真的有繚綾這樣出奇精美的絲織!白姐姐你看――”雲逸揚手一抖,包袱開啟,一帶白練從他手中飛出,徐徐隨風落到我面前。
這就是隻有詩詞中才能看到的繚綾麼?
面前的白綾白煙簇雪,不似雲錦,也與白絹迥異,在陽光下映出閃閃寒光,在桌上展開卻又輕綿冰手,如雲似霧。我的手輕輕拂過繚綾精美細緻的紋路,不由竟看得痴了,啟齒緩緩吟出白居易的《繚綾》詩:“繚綾繚綾何所似,不似羅綃與紈綺……”
雲逸揚接著朗聲道:“應似天台上下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中有文章又奇絕,地鋪白煙花簇雪。
織著何人衣者誰,越溪寒女漢宮姬。
去年中使宣口敕,天上取樣人間織。
織為雲外秋雁行,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