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1/4 頁)
都是軟弱無力遠水救不了近火。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先讓陶海改變主意,等過了這個門檻兒,事情轉到了上面,那些人有許多是向著自己的,事情就好說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想到這,支書的臉上早失去了血色,聲音顫抖地對會計說:“你,你快給他抄,都抄給他,快!……”
(102)
到了此時,陶海的心裡也有一絲躊躇。如果,支書和會計當真將這幾年貪汙私分的帳目抄了出來,即使是抄得不完全不徹底,只要能說明問題的性質,從表面看數目差不多,拿到上面去沒有人敢於不理睬,他們今後翻不了案,能得到一定的懲處,陶海完全有可能放棄殺人的打算。我陶海生下來也不是殺人犯,我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也是父生母養的血肉之軀,這半生我還有許多光明燦爛的方面值得我留戀和自豪,在天的父母不願意我就這麼樣的跟隨他們而去,妻子、兒子不願意我離開他們,我活著對他們、對洪嫂、對全村的善良的老百姓還有好處,我為什麼非得陪這幾個惡棍去死不可?我拿了槍逼迫了他們,即使是犯了私藏槍支彈藥、敲詐勒索的罪過,我自己主動地去投案自首了,也不至於死罪,說不定還會因為破案有功而將功折罪受不了多大的刑罰呢。
這個時候,會計卻不是和支書一樣的想法。除了跟支書、村長是兒女姻親或內表關係外,會計的女兒在區政府上班,女婿是如今最當紅最吃香的區交通局的局長,大兒子在鄉衛生院當院長,二兒子開鄉政府的小轎車,小兒子在部隊已經混上了正營職,區鄉領導見了我都稱叔叔讓座倒茶上煙敬酒惟恐不周,地方上誰也不敢對我小看一眼,從文化大革命以後,這裡的財務就是我一手遮天,比你陶海還刁滑的人也只敢有懷疑的心而沒有敢查賬的膽,你陶海憑什麼來跟我較量?全村幾千號人口,查出貪汙款來你分得了多少?你現在的小日子也過得風風光光紅紅火火,有妻有小,我不相信你真的肯因小失大舍得腦殼賺這份為民請命的虛名聲,你只不過是黔驢技窮虛張聲勢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罷了,根本用不著怕你個球!因此,他連身子也沒挪一下,反問陶海說:“我不給你抄,你怎麼辦?”
會計的強硬態度將陶海激怒了。他剛剛萌芽的一點點後退的念頭迅速消失了,殺人的慾望重新燃燒起來。他將槍瞄準會計的腦袋,說:“我限你一分鐘,你不開始抄賬我就要你死!”
恰在這時,一陣警車的呼嘯聲由遠而近。會計覺得膽壯氣粗起來,指著自己的腦門,挑釁陶海說:“嗨,你有本事朝這裡打呀!”
陶海停頓了一下。警車聲變小了,原來是過路的。
牆上時鐘已經過了三分鐘,會計依然沉著鎮定巋然不動。陶海沒有退路了。他咬了一下牙,毅然扣動了扳機。
幾聲槍響,會計和支書倒在了血泊中。
陶海翻看了兩具屍體,怕他們沒死,拿起斧頭各給他們補了幾下子。
陶海的心情進入到了專業殺人的罪惡的瘋狂的境界,做到了心無旁騖認真敬業的地步。他設計好了殺人的程式,首先來到村支書家。支書的老婆和兩個半大的孩子正在桌邊吃飯,陶海一槍一個,打倒後就用斧子砍幾下。殺完了才意識到村支書家只有一根獨苗,那多餘的一個孩子是哪裡來的?肯定是別人家孩子來串門的,也給誤殺了。陶海有些懊惱,但已來不及後悔。他又照樣將會計的家抄了。到了上次砍殺自己的那兩兄弟家裡,殺得更是爽快,老少皆不放過。
每到一家,他的摩托車都不熄火,以便殺完立即趕往下一個目標。
(103)
在趕往村長家的路上,從反光鏡裡,陶海看到遠處彷彿有警車跟來,仍然沒有理會。才進門,堂屋裡碰上了婦女兒童,搶先就開槍殺了,再找村長時,卻見村長開啟後門逃跑了。陶海跟著追了出去,看看難於追上,就開了槍,將村長打倒在地。陶海趕上來,舉起斧頭,才砍了一下,正要砍第二下,手被人捉住了。
一副鋥亮的手銬將陶海的雙手銬住了。他仰起臉,饒有興致地抬頭看了看天,時間大約正是午時三刻。老天有眼,看著我做完了大事!他一高興,朝後甩了一下頭髮,放聲豪爽地狂笑起來。
陶海砍殺了十七個人,十四死三傷,傷的人裡面,有兩個是裝死僥倖逃生的。
陳山抱起洪嫂正邁腿跨出門外的時候,屋頂上的一根木橫樑掉落下來。橫樑的盡頭包著鐵夾板,上面的一根鐵螺釘尖端向外,刺透了陳山的幾層衣服,將他的背部沿兩根肋骨之間劃開,皮肉破裂開一道二十多厘米長的口子,頓時血流如注,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