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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日子不得安寢。心中愈發難過起來,便命他回府去歇著。溫實初應了,開了方子,躬身告退去了。見他去了,浣碧詫異道:“這溫大人怎麼今天呆呆的,開了方子也不似往日囑咐幾句,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我暗暗嘆口氣,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這哀慟終於擊垮了我,我日日服藥依舊臥床不起。這日午後槿汐服侍我吃過藥,直挺挺地跪在榻前,雙手捧給我一面雕花銅鏡,道:“奴婢求娘娘看一看鏡中人。”我怔了怔,接過來,卻看到鏡中一張消瘦而青白的面孔,眼睛越發大了,卻沒了往日的神采。我苦笑,將銅鏡丟在枕邊,道:“真真不能見人了。”槿汐泣道:“娘娘與惠妃娘娘情同姐妹,這樣傷感奴婢並不敢深勸。可是娘娘不管多傷心也要珍重自己,可知這宮裡有多少人等著看娘娘的笑話呢。娘娘便是不顧自己,也該想想幾個孩兒才是。”我伸手扶她起來,嘆道:“不是剛吃過藥麼?哪裡就真能病出個好歹來。如今也不覺得怎樣,只是身子發軟,夜裡睡不著覺罷了。”槿汐道:“娘娘是傷心過度急火攻心,這才一病不起的,娘娘若不肯節哀,溫大人便是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難醫了。”我嘆口氣卻無語,寢殿內幾隻青花大甕中內務府新換上的冰雕,遠遠地散著絲絲涼意。槿汐也沉默不語,只聽得殿外蟬鳴聲聲。
靜默半晌,槿汐輕聲道:“採月出宮了。”我吃了一驚,道:“何時之事?”槿汐道:“那日娘娘吩咐茯苓去找採月,奴婢覺得此事甚是蹊蹺,便也派了人四處尋找,直把宮裡四處翻了個遍,才想起去內務府查一查那幾日宮人外出的紀錄。不想內務府雖沒有采月外出的記錄,允公公卻查出惠娘娘薨的那日,採月私下賄賂了當值的公公混出宮去了。那公公聽採月說是去看望病危的母親,一心軟便偷偷放了出去,原沒想著採月會一去不返。如今見捅了簍子又被嚷嚷出來,已經畏罪自盡了。”我詫異道:“採月是眉姐姐從濟州帶來的丫頭,這裡哪來的母親?其中必有古怪。”槿汐道:“奴婢正想請娘娘差人去惠娘娘外婆府上打問此事。”我只覺太陽|穴上一跳一跳,針刺般的疼。支撐不住便讓槿汐扶我躺下,方道:“沈大人和夫人這幾日也回京了,速派人去那邊府上打聽採月的下落。讓小連子親自去。”槿汐應了,便匆匆去安排。
我怔怔地坐著,心頭驚痛交加。眉姐姐當真不是自願殉了太后去的,原本只是疑心,這樣看來竟是有十成把握了。如今採月悄然出走,必定是知道了什麼避禍去了。眉姐姐去的不明不白,疑點重重。恐怕皇后脫不了干係。想到皇后,想到這個陰毒的女人這些年來的苦苦相逼,我不禁恨得咬牙。我暗自發誓,若眉姐姐之死與你有關,我甄嬛必定要你生不如死!
果真如我所料,採月並未在沈府露面,我失望之餘卻也暗自欣慰,若是我找不到採月,她們必定也無處尋找,好歹採月還不曾被人滅口。哥哥答應暗中派人尋找採月的下落,我雖焦急卻也無奈,只得耐了性子等訊息。
卻不想得知採月意外出走竟是一劑良藥。我惦記著採月的下落,不似前些天滿心哀痛,又著意調理身子,沒有十天的工夫,竟也恢復了許多。玄凌來看我,見我雖仍是懨懨的,面上卻漸漸有了血色,方才許了我出門,只是除了逢七大祭,平日不許我去永壽宮。我也只得依了。
這日是太后五七大祭,我一早便趕過去。天陰得很重,悶得令人透不過氣來。到了永壽宮,身著縞素的各宮嬪妃已到了大半,到了上祭的時辰,帝后在前,皇子、帝姬隨後,之後是各宮嬪妃分別按位次排了,向太后的梓宮行叩拜大禮。一時間永壽宮正殿前寬闊的庭院中跪滿了人,麻衣孝帽好不齊整。我身後左側便是陵容,已有了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腹部隆起跪拜甚是不便。行了三拜九扣的大禮立起身已是嬌喘微微。禮畢,嬪妃皆避入西側殿,皇室宗親貴胄和文武百官依次行禮叩拜。
眉莊與孫姑姑的靈柩便停在東側殿,想想眉莊無端早亡,心頭悲愴又落下淚來。正是感傷,卻聽身後一個嬌軟的聲音喚道:“姐姐。”是陵容,我停住腳步拭了淚,回過頭去。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陵容,陵容胖了些,氣色卻不好,雖用了不少脂粉,仍遮不住暗黑的臉色。我淡淡笑道:“妹妹這些日子可好?”陵容笑道:“如今能吃能睡的怎會不好?姐姐的寶寶可好?我這個姨娘該去看看他們呢。”姨娘?我暗暗蹙眉,你如何配作我孩兒的姨娘!不覺想起眉莊,一股無名火騰地竄了起來。便冷笑道:“那兩個孩子克姨娘,眉姐姐剛送了姨娘的見面禮便歿了,妹妹還是不要作姨娘了,作個庶母也就罷了。”
陵容神色頗有些尷尬,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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