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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春天父母過世,到夏日自己被封為王,終於熬到了冬日的年中。眼看著父母過世已經有一年了,他卻沒有時間去祭拜一次。其實白妃早已經提過了,告訴他可以回涵易州休養一段時間。可是他拒絕了,他害怕宿京王府中的冷清,可是卻更害怕涵易州王府中的血腥與現實。他總是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父母過世的事實,至今還不能正視他們的死亡,他怕自己的脆弱被人看到,怕自己會就此崩潰。
除夕夜,皇宮裡盛大宴會上他獨自飲酒。前年的時候,因著他父王偷偷讓他嚐了杯酒,他的母妃就氣得把他帶回了孃家。那時候母妃還教導他說喝酒傷身,等他十五歲之後才可以喝酒。
而現在他十二歲,已經喝了一壺酒,卻再也沒有人為他擔心和生氣了。
宮裡的除夕宴到了亥時才結束,朝臣和藩王們各自回府繼續慶祝,和自己的家人們一起守歲。白淨玄也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哪怕是除夕夜,這裡也依舊無聲無息,冷清落寞。
“主子,要不要放些爆竹,快子時了。”道骨在一旁出著主意,他想起往年除夕熱鬧的景象,一時間心裡也有些感慨,不想自己的主子連過年都這麼死氣沉沉的。
“主子,放吧!放吧!”道風臉上難以抑制的興奮,那樣期待的神情讓白淨玄都覺得嫉妒。
“去吧,在西邊的院子放就行了,本王要回東院休息。”
“噢!!”道風高興地笑著拍手,撒腿就往外面跑,早已忘了府上的規矩,道骨無奈地向白淨玄告罪,而白淨玄的神情依舊冷冷的,默然回到自己的東院休息。
第二日一早,白淨玄便醒了。只覺得空氣薄涼,窗外是一片刺眼的白色,他隨意批了個外衣,就走到了院子裡。
下雪了……他站在院子中,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鋪天蓋地的白色,眼睛酸澀,可眼淚卻生生地收回了眼眶。就是這樣的大雪天,他的父母才會意外喪生,到了今日也已經一年有餘了。這一年,父母下葬他沒有出席,祭拜也不曾有過,甚至在靈堂跪拜時都不曾流淚。那些被自己殺掉的叔伯兄弟說他冷心冷血,以往他還會在心裡反駁,而現在他發現自己真的冷了……
與涵易王府的冷清不同,其他王府一早就放起爆竹,眾人都領了紅包穿著新衣,笑聲和道賀聲盈盈入耳。那些朝臣和貴族子弟很早就來往於十大王府之間拜見,宗族的長老和族長們也相互拜會。
“真討厭!明明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卻什麼都沒有了!”無芮任性地嘟起小嘴,任誰哄逗不笑一下。
“我們府上也沒了,要不,咱們去湛湖滑冰吧!”龍澤同趴在視窗提議道。
“不行!我今天就是要堆雪人!我還讓孃親給我做了新的手護,昨兒晚上就都準備好了的!這麼大的宿京,我就不信連個有雪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知道有個地方肯定沒有掃雪,不過……”皇允琪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有雪不就行了!”無芮蹦了起來,直接衝出了門去,拉著皇允琪就往外跑,“快帶路啊,小三!”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叫我小三!”
儘管皇允琪黑著臉反駁,終究還是敗給了無芮那一臉明媚的笑容。五個人避過了那些來拜年的大人們,坐著馬車來到了涵易王府的牆根下。
“這不是涵易王府嗎?”緋煙詫異地問道。
“正是,淨玄他們府上人少,肯定還來不及掃雪!”說著,皇允琪就爬上了牆頭,興奮地扭頭對他們喊道:“到處都是雪,快上來!”
於是幾個人興奮地疊著羅漢,一個個地全都爬上了高高的院牆。而站在馬車旁的旎伴們卻看的是心驚膽戰,恨不能趴在地上給他們當肉墊。
“為什麼來表哥的府上要爬牆呢?直接讓表哥給咱們開門不就成了?”緋煙好不容易爬了上去,沒好氣地說道。
“淨玄他性子冷清,定然不喜歡有人煩他的,我們乾脆找個沒人的院子,自己玩就是了。”
“真的有好多雪啊!”無芮半趴在牆上,兩隻腿在外面晃盪著。雷沐在牆底下看著她那泫然欲墜的模樣,都直冒冷汗。
“哎,你們看!那裡有個人!”無芮笑著喊了一聲,指著院子裡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喊道。
“這是誰?”澤同不解地問。
允琪坐在牆頭上,仔細張望了片刻,有些擔心地說道:“可能是淨玄吧?!”
“還真像是表哥,他怎麼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看看雪都在他頭上積了一層了!”緋煙把無芮拉到了牆頭上,無芮更清楚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