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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拍掌,衛紫衣知道他們久慣此調兒,遂頷首要她們留下。
“綽酒座兒唱的”,就是專在酒樓巡迴賣唱的歌妓,也叫”擦座”,”趕座兒唱的”,通常是一男一女,有人點唱就表示生意上門,唱完到每桌上收錢,給店家一點意思,均看雙方協議,像現在二名年輕姑娘出現,是很少見的。
穿藍衣的姑娘琵琶信手彈來,紅衣姑娘輕啟朱唇唱道:
“教坊脂粉喜鉛華,一片閒心對落花,舊曲聽來猶有恨,故園歸去卻無家,雲鬟半綰臨妝鏡,兩淚空流溼絳紗,安得江州白司馬,樽前重與訴琵琶。”
一曲歌唱得哀怨動人,眾人拍手說好。
二位姑娘屈膝行禮,紅衣姑娘又唱道:
“歌舞庭前,栽滿相思樹,白蓮池內,不斷連理香,可悲人不相思,那能連理,萬種憂愁訴向誰,對人歡笑揹人悲。”
唱完給眾位爺深深萬福,博得一陣采聲。
空明道:
“二位女施主是不是有什麼委屈,為何歌中流露哀傷?”
有幾個比較多情的員外連連點頭,這些人錢太多,三妻四妾,還不時到酒樓窯子打主意,素來自命多情風流。
陰武皺眉道:”空明,修道人可以跟女子打交道麼?”
“無量壽佛!”空明道:
“芙蓉白麵,盡是帶肉骷髏,美麗紅妝,皆是殺人利刃,聰明人最好出家免麻煩,再對落難女子應給多同情。”
眾員外對出家沒興趣,但對於落難女子給予同情卻很熱衷,尤其是二位姑娘這麼標緻。
興趣無形中更大了。
南京的大鹽商蘇員外道:
“姑娘,如果有委屈便說出來,我們給你作主。”
衛紫衣聞言皺眉,他素知這些人的德性,卻沒想到會風流莽撞至此,對倆初見面的歌姣說這種話。
紅衣姑娘眼睛老望向衛紫衣,道:
“眾位爺的厚愛,小女子感激不盡,命運折磨我姐妹二人,淪為賣唱,只要爺們多捧場愛護,就無後顧之憂了。”
衛紫衣暗暗點頭,覺得她頗識大體,很有自尊心。
蘇員外拉起姑娘柔荑,道:
“我看得出你有委屈,不用不好意思說………”
“爺,我們沒有什麼委屈,只是家境清寒罷了。”
紅衣姑娘心慌意亂的大力抽回手掌,身子不穩,歪歪斜斜的倒向隔座的衛紫衣,衛紫衣,本能伸手扶住,恰巧就半躺在衛紫衣身上,正是這時──秦寶寶男孩打扮,蹦蹦跳跳的跑進來,看到這幕,剎時呆住,眼睛睜得大大的,”啊”
了一聲,不知如何是好。
“打擾了,大哥。”
終於擠出二句話,反身就走。
“寶寶,站住──”
衛紫衣心中無愧,只覺得有些兒尷尬,見寶寶又要躲避,正待說什麼,胸腹一陣刺痛,想也不想,雙掌一揮震開紅衣姑娘,只見右胸至腹,被劃了一道五寸長的傷口,紅衣女郎被震於地,手中一柄極薄的匕首閃閃發亮。
整間雅房剎時亂了起來,程世恭的手下立即困住二名歌妓,秦寶寶跑到衛紫衣身旁,十指連彈,點了衛紫衣十七八處穴道,血流立止,道:
“快,清出一間房,還有熱水、白布、傷藥。”
人多好辦事,衛紫衣立刻被移到一間上房,秦寶寶妙手施為,以針灸術減少些疼痛,才替他縫合傷口。
衛紫衣見寶寶面色蒼白,反而談笑風生:
“我躲得快,傷並不嚴重,你不用擔心。”
秦寶寶道:
“我是在生氣。”
衛紫衣咧嘴,道:
“寶寶,腦袋瓜子不要胡亂想太多。”
哼一聲,秦寶寶道:
“親眼所見可不假,這也罷了,我生氣大哥居然會著了人家道兒。”
衛紫衣知道很難說得清,乾脆閉口,秦寶寶小心道:
“痛麼?”
“當然。”在寶寶面前,衛紫衣不必硬裝英雄。
秦寶寶小心翼翼的包好傷口,洗淨雙手,突然感到直冒冷汗,剛才專心治傷,一心只想醫好大哥,此時弄妥一切,卻又開始擔心衛紫衣會不會有問題,眼神呆呆的。
“怎麼了?”
“大哥!”
軟軟叫了一聲,寶寶掏出身上的瓶瓶罐罐,恨不得把這些珍貴藥材一股腦兒全倒進他大哥嘴裡;衛紫衣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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