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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感覺上老處女的課又回到了高中時代。不但上課要注意聽講,飛快地記筆記,晚自習時還得老老實實做那本習題集。
上課鈴聲響過,走進來的又是夏天老師一個人。這已經是第二次由夏天老師為他們授課了。
所有的人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有的同學甚至在課桌底下輕輕地鼓起了掌。
老處女不像解剖教研室的蘭主任,她對教學有著非同常人的旺盛精力與熱情——一個人承擔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主講內容——不過反正她單身一人,有的是時間,何況到了年終還可以拿到為數不少的課時津貼。
這次夏天老師解釋是羅教授生病了。所以由她來代課。
“NERVOUS SYSTEM”,夏天老師在黑板上邊寫口頭翻譯:“這節課的內容,神經系統”。
嚴浩心裡一震,聯想起了與週一峰在一起進行的幾次催眠。
於是這節課他聽得格外認真。但他又覺得現代醫學的研究實在膚淺和可笑。夏天老師在講第一節神經元與神經膠質細胞的一般功能時,他已經在琢磨如果在神經纖維上傳導的興奮與動作電位都可以稱之為神經衝動或是所謂的思想的話,那麼人與電腦又有什麼區別?電腦不就是靠積體電路的連線與斷開來傳遞資訊的麼。連線是1,斷開是0,所以程式永遠可以寫成1與0的各種排列組合。難道,人的思想也是這樣?
想著想著他就有些走神了。臉上就有些迷茫了。然後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夏天老師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學生的異常。他和全班同學的表情都不一樣——冷漠而心不在蔫。偏偏夏天老師對嚴浩的印象又十分深刻——曾經找過她請教問題,在課堂上回答問題鬧過笑話,後來還是她給查出這個學生具有稀罕的Rh陰性血型!
只是夏天老師並沒記住他的名字——那是對輔導員老師的要求!對大學的專業課任課教師來說,下了課他們與學生基本不再發生什麼聯絡。
剛畢業留校的夏天老師還是有著沒脫掉的學生氣息。她對不注意聽講的學生總是很生氣——這是對老師勞動的不尊重!儘管有的老師從來不管學生聽不聽課——他們只關心課時津貼是否能按時發放與不及格率是否能控制在學校的要求之下。
夏天老師停下了正在講授的內容。揚眉抬手,毫不客氣地指著嚴浩讓他站起來。
嚴浩似乎沒有聽到。坐他旁邊的李元斌只好捅了他一下,然後他才緩緩站了起來。
夏天覺得他的表情很恍惚。似乎沒睡醒,又似乎在思考什麼東西。窗外是晴天,陽光照在嚴浩蒼白的臉上。有些樹影一樣的東西在他臉上浮動。
“你,請回答一下,人的中樞神經系統內約含有多少個神經元?”
“一個,一個……只有一個……在我的nervous system……”嚴浩咕咕叨叨像自言自語地說。
李元斌卟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教室裡一陣幸災樂禍的騷動。
夏天老師氣得兩道細細的楊柳眉都要倒豎了。她自工作以來從沒見過這樣膽大妄為的學生——不認真聽講還故意搗蛋!而且,而且油腔滑調地竟擺起了英文的譜!
“你!你下課後到辦公室來一趟!坐下!”夏天老師儘量剋制著怒火,她不想因為這個事影響後面的教學。
嚴浩緩緩地坐下來!突然夏天心頭一顫,他的臉看上去怎麼那麼像一個人——她再仔細地盯了他一眼,卻又沒有剛才的那種幻覺!
夏天老師很快調整了情緒,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後,繼續著下面的教學。
而嚴浩在坐下來後猛地哆嗦了一下。回過神來趕快拖過李元斌的筆記本猛抄起來。
他根本不知道夏天老師讓他回答過問題,並且讓他下課後到辦公室去。直到第一節課下了,看見李元斌模仿著他剛才的表情和語言時,他還是半信半疑!
“浩子啊浩子,上次你把人體的血液含量拼命往多處說。我靠!這次你又拼命把人的神經細胞往少處說。”李元斌模仿完了還喋喋不休喳呼個不停。“正確的答案是十的十一次方個啦。你哪怕說少點沒關係,再簡單的頭腦也不會只有一個神經元嘛。”
嚴浩在那一刻懷疑自己也許是進入了週一峰曾介紹過的“自我催眠”狀態。當人在注意力非常集中時,或是走神時,都可能偶爾發生這種情況。除此外就是高深的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