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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耐地向前湊著,像只被不安搖晃的耳朵和尾巴洩露心機的大狗,似乎這樣就可以傳達自己所有的誠意。
他望進那雙如麋鹿般漆黑溼潤的眼睛,明亮到自己都頭暈目眩口乾舌燥,連裡面包含著所有細微的期待和畏懼都一覽無遺,於是他還是說了:
“我的束縛,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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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仁那時候忽然想起來,在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一個午後,他正在人間的海邊發呆。那時候羅浮山的浮島早已長成一片桑田,人間卻仍愚昧荒蠻飽受戰亂,而他只是站在一座荒島外的礁石上,不顧海風大作鹹雨飄零,靜靜地看著光芒漸熄的日頭一寸寸埋入海面。
他當時只是想著,一旦天黑就動身回地府,反正如果沒有陽光,兩邊就都是一樣。
於是他站在漆黑溼潤又形狀古怪的巨大礁石上,第一次那麼認真地看日落。
每一簇細白的浪花是如何迸裂,每一道深藍的波紋是如何覆滅,每一絲金紅的雲朵是如何被無限拉長延展過海天盡頭,每一層霧靄中的所有顆粒是如何對映出所有橙色和紫色的光線,每一滴水珠是如何自海鳥的翅羽上滑落再墜入海中消弭,每一捧沙石貝殼又是如何被海水浸淫翻卷從而攜帶去不知名的遠方,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還有那隻巨大的白鯨是如何緩緩地翻過海面,溫柔地帶起了一公里的水霧,攪亂了十公里的浮游,整幅場景是多麼的默然而宏大。
還有那最後一絲陽光被收入天端的一刻,無邊無際的海面上是如何閃過最後一片耀眼的磷光,好像是要將地球上所有海水全部焚燒殆盡一般恣意而決絕。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
最美的長鏡頭,人世的榮光壯景。
阿仁不明白眼前怎麼會忽然閃回百年前的那一幕,但是他想,可能自己只是再一次產生了同樣的心境和情緒。
被救贖。
我是你的束縛,最美的情話,人世的天長地久。
然而說出這話的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就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他此時仍舊維持著怪異的姿勢坐在大石桌上,為了顯示自己話中的可信度和氣勢而努力地想要半跪起來,睫毛忽閃閃眼睛亮晶晶,一切卻美好地叫人只想嘆息。
於是阿仁雙手扶上他後腦,將手指插入他軟蓬蓬的頭髮,篤定他在如此扭曲的姿勢下無可逃跑,便毫不留情地吻了下去。
不同於鹹澀的海水,他的嘴唇是甜蜜的;不同於狂躁的海風,他的觸碰是柔和的;不同於冰冷的礁石,他的肌膚是灼熱的;不同於耀眼的金紅,他的靈魂是純白的。
而現在,他的心是一面鏡子,剔透而通徹,照亮了自己心底每一寸。
無故忽然被吻的青年全身都轟地燒了起來。範樂樂完全不明白自己毫不容易鼓起勇氣袒露的心意怎麼會招來這種回應,本想一把將身上的人的推開,卻被死死摟住還被迫借出頸窩供他磨蹭,一時間心又軟了下來,拍了拍頸側毛茸茸的頭,說:“好孩子好孩子。”
“其實,這個衣服穿了也是白費,反正都是要脫的,早知道就不費勁去拿了。”埋在他頸窩的阿仁忽然悶聲說。
“你……你說什麼,”範樂樂一愣,隨即感到有手從自己衣服下襬順了進來,立馬掙動起來:“你幹嘛啦!”
“都怪小范,居然說這麼可愛的話。”阿仁抬起臉湊在他臉頰邊,一副咬耳朵的樣子,說:“老公,你看今天花好月圓,不適合洞房麼。”
“你到底是怎麼聯絡過去的!而且根本就沒有什麼花和月!”範樂樂手忙腳亂地阻止四處破壞他穿衣成果的手:“你……你不要鬧了哦……不會,這次才不會相信你什麼檢查身體之類的鬼話!”
“我才要說這次我不會只滿足於吃豆腐而止步不前。”阿仁乾脆一手將他兩隻手腕抓在一起,一手取了自己的眼鏡丟在一邊,然後按在他脖子後面又索取了一個深吻,一直吻到他氣喘吁吁地放棄掙扎並且任他索求之後才放開。阿仁欣賞了一下他佈滿水漬的通紅嘴唇,又喜滋滋地湊上去舔了一下,範樂樂連脖子終於也成功地紅成一片。
阿仁鬆開壓制住他的那隻手,開始合力解他的褲子,範樂樂似乎已經明白失態的嚴重性,哆哆嗦嗦地拼命按住褲腰,說:“不要……不要鬧了啦……你這樣我好害怕。”
“不怕,”阿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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