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 頁)
色稍微融化了一點。
但黎星川對她曾經有過好感,也是做不得假的事實。
第一次,他輾轉要到了一個陌生女生的企鵝號,加上之後,沒好意思跟人聊天,看了眼她的企鵝空間。
發現歐若瑤的第二條動態,轉發了星座運勢,配文:【嗚嗚,水逆快點過去吧[雙手合十]】。
他突然就不喜歡她了。
星座、星盤、紫微斗數、八字……無論是傳了幾千年的國內玄學文化還是舶來品,黎星川一向牴觸,就像痛恨香菜的人吃到一碗鋪滿香菜的面,海鮮過敏的人去海濱城市吃宴席,多看一眼都覺得晦氣的程度。
黎淑惠和鄭遠感情出問題,是在他四五歲的時候。
鄭遠作為倒插門女婿,心氣很高,結婚幾年後事業起飛,不再忍受絲毫不尊重他的妻子,不再對她處處忍讓,兩人感情宣告破裂,婚姻名存實亡。
而黎淑惠懷疑丈夫有了婚外情,找到一位“大師”。
“大師”說,他們的緣分已經盡了。
又說,你兒子的八字會克父母,恐怕以後有災必重,且此子學習差勁,性格頑劣,日後難成大器。不如這樣,你交一筆學費,跟我學習玄學。
黎淑惠是個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的人,聽對方這麼說,她逐漸認定是黎星川害了她。
她用玄之又玄的風水命理判自己兒子死刑。
很難想象她能多麼歇斯底里,一切都能成為她施展暴力手段的武器——雜誌、皮帶、一捆網線。
電視遙控器沒有放回到茶几上,都會得到她的一頓毒打,拽著頭髮從客廳打到臥室,口中咒罵不斷,什麼時候收手並不取決於兒子認錯多少次,而是她什麼時候出完氣。
黎星川哭到鄰居聽不下去,替他委婉說情,這又會使她怒火中燒,招致更猛烈的報復。
他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袖子一摞,都是心驚膽戰的痕跡。
有一次,黎淑惠拿熱水潑傷了他的手臂,起了一大片水泡,那塊燙傷處,像一張腐爛的樹皮。
也正是那一次,外婆意識到女兒有多麼過分,把黎星川徹底從她身邊帶走,日子終於好過起來。
正處於長身體的年紀,傷口恢復得很快,等到上初中的時候,燙傷疤痕也變得很淺了,乍一眼看,不再那麼突兀,過兩年就會恢復到看不出來的程度。但難以癒合的傷口,往往不在身上。
小升初,同學們都在各個初中之間奔波報名,他沒有;戶口劃片錄取,隨隨便便上了個離家近的中學。
黎星川從來沒想過好好學習,直到初二,偶然發現那150分的差距。
如此遠的距離,他看見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卑,而是“如果再努力一點,好像也有機會碰到”。
黎淑惠從前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你這樣的人必然一事無成——魔咒一般的語言,像是橫亙在他與對岸之間的深海;當150的分差與“首都高中”、“季望澄”劃上等號,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艘船,這艘船破破爛爛的,但未嘗不能一試。
他親手打碎了魔咒。
也自此對一切沾上“玄”字的東西,深惡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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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期中考試到來。
再優秀的大學也有臨時抱佛腳文化,圖書館人數比平時多了不少。
黎星川一直以為大家去圖書館是為了準備得再充分一些,爭取考個高分。
直到他發現單白是真的及格困難戶。
單白:“救命,這題怎麼寫?”
黎星川:“代公式啊。”
單白茫然:“哪個公式啊?”
黎星川幫他翻到那一頁,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其實用洛必達法則也能做。”
單白震驚:“洛必達法則又是什麼時候學的?”
黎星川比他更震驚:“啊?高中啊?”
單白:“。”
單白心虛:“我開玩笑呢,哈哈,我當然記得。”
黎星川總覺得他這茫然反應做不得假。
單白不好意思繼續問,生怕自己露餡,獨自抱著天書一般的綠皮《高等數學》鑽研,鑽研了半個小時絕望地發現這知識壓根不進腦子。
這也不能怪他,他開學本來應該上高一的,被李玄知提溜來上大一,實在太欺負人了。
不過,單白態度還不錯,認認真真啃起書來。
晚上,李玄知回到宿舍,一言難盡地看著趴在書上睡覺的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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