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2 頁)
黎星川捧著小魚走了好一段路,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腳步。
因為圍欄小平臺上放了一隻剪開的塑膠瓶,裡面有水,底下是泡發了的彩色海綿寶寶,大概是路過這裡的小孩子留下的。
再往屋內看,巨大的落地窗邊,有一個小男孩。
那男孩面板極白,下巴尖,穿一身睡衣,安安靜靜站地在那裡,望過來的一眼毫無情緒,如同抬頭看見樹葉那樣尋常。
隔著小院和窗,他看起來很遠很遠。
黎星川愣了會兒。
他不認識這個人,不過附近兩所小學都是今天春遊,而對方在家穿著睡衣,大概是真的生病了,沒能去成。
同病相憐感油然而生,黎星川費勁地開啟包裝,把小魚倒進半瓶裡。
“這個送給你。”他對男孩笑了笑。
對方沒應答,唇角平直弧度都沒變。
暮色攀附琥珀色的眼珠,眼底暈成淡淡金色,他像一個長相精緻卻沒有絲毫生氣的娃娃。
黎星川把瓶子轉移到門邊,確保屋主一開門就能看見,抬頭看了眼門牌號,啟程回家。
第二天放學,他故意路過這戶人家,想看看小魚有沒有被收下。
很遺憾,並沒有,透明塑膠瓶還是放在門口。
位置卻挪過了,瓶底墊高,不像是完全拒絕。
黎星川心生茫然,拿不準主意,又透過欄杆去找那男孩的影子。
這次,對方站在二樓陽臺,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我可以來看它嗎?”他再次試圖交涉。
又失敗了。
那人彷彿根本不會開口。
黎星川是個缺筋的小孩,鈍感,擅長苦中作樂,也正因此沒有被黎淑惠折磨到抑鬱發瘋。沒回話就是沒拒絕,他第二天又來了。
一整個禮拜,每天放學繞一段路,來這人家門口看一看小魚,再迅速趕回家。
小魚活得挺好,越是命如草芥的,就越是掙扎堅強。
又過幾天,水瓶底的海綿寶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細細的彩色鵝卵石,水也重歸清澈,看來是有人換過。
屋子裡的男孩,還是沒有跟黎星川說過一句話。
對方每次都遠遠地觀察他,儘管見過幾次,也並沒生出與他接近的意思,像一隻倨傲而謹慎的貓。
黎星川將對方引為精神好友,這個朋友有點冷,但他幫忙照顧了小魚。
這天下了大雨。
下午兩點開始的,毫無預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
黎星川沒帶傘,那時候他還和黎淑惠兩人生活在一起,當然也沒人接他。
他惦記著自己的小魚,不想求助班主任或者同學家長送自己回家,可外面又下著雨。
在他左右為難之際,同桌翻出了一包一次性雨衣,之前為了去遊樂園玩激流勇進準備的,結果小學套票不包含激流勇進,莫名省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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