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2 頁)
絲毫不差。
他想起了生命被浸泡在酒缸中的,那個慘淡淡暗沉沉的黃昏。
自己本不該死的,因為自己是會治國的,現在這個國家,不就被自己治理得很好嗎?可那些吵鬧的臣子偏偏要來打擾!皇帝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充滿怨恨地想著,而在他身後,濃厚的煞氣正如一副巨翼緩緩展開。
阿金站在暗處,看得心驚膽戰,道:“仙師,你當真將他養成了大妖。”
“誰讓你我既打不過將軍夫人,又打不過皇帝,也只好讓他們互相牽制。”鳳懷月示意他,“看遠處。”
阿金遠眺,就見整座王城正在飛速變成另一番模樣。金碧輝煌的大宅一座接一座轟然倒塌,而在廢墟之上,一排排獨具江南風情的房舍又紛紛拔地而起,柳樹梢頭掛著如雪詩篇,街上走著的,也不再是大腹便便的富貴商賈,而是佩戴綸巾的清雅文人。
皇帝已經從將軍夫人手中奪來了王城。
而在更遠的其餘城市,變化也正在發生。將軍夫人乘坐一駕馬車,沿途看著那整齊的良田,精美的瓦舍,健壯的農夫,眼裡滿是恐懼。這個國家不該是這樣的,昏君如何能將國家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條?可若不是昏君,那為何又要謀害自己的丈夫呢?難道,難道錯的是自己的丈夫嗎?
不會的,不可能。
她一把掀開車簾,死死地盯著那群正在晾曬糧食的農人,視線所及處,火光與洪水再度滔天,房屋也倒塌了,人們挺著病態的大肚子倒在河邊,飢腸轆轆地咒罵著皇帝。
對,這才是對的。她握緊衣裙,稍稍鬆了口氣,我的丈夫是最彪悍,最忠誠的大將軍,是皇帝容不下他。
兩股不同的怨念翻騰在整個千絲繭內,此消彼長,攪得四方一片混亂。
鳳懷月與阿金在這段時間裡,都不同程度地被煞氣所傷,幸好阿金在進來之前,買了不少丹藥,勉強能護住心神。他“嘩啦啦”往鳳懷月手中倒了大半瓶,愧疚道:“可惜我沒多少錢,也買不起貴的,只有這些。我聽說最好的丹藥,是由瞻明仙主的靈火煉化,一粒就能抵過半座城。”
鳳懷月心想,價值半座城的丹藥,那得要多少玉幣,算不過來。
阿金又說:“不過現在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因為瞻明仙主當初一共就煉了三丸,結果全被鳳公子給吃了。”
鳳懷月大為震驚,怎麼又是我。
他簡直要百思不得其解,三百年前的自己到底有多招人嫌,處處闖禍不說,居然還偷吃人家的丹藥?
阿金緊張地問:“仙師為何突然嘆氣?”
鳳懷月答:“沒什麼,只是在想出去之後的生活,要怎麼躲。”
阿金:“啊?”
鳳懷月攬過他的肩膀,目色深沉得很。
你不懂。
……
縱星谷中。
餘回用自己的靈力替那具軀殼填補了最後的魂魄裂痕,連道:“要命了,我竟然在做這種逆天邪門的事。”
司危靠樹坐著,心中也不悅至極,但再不悅也沒轍,因為他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虛弱到何種程度呢,用餘回的話來說,就是風一吹都要死,實在不能事事親力親為。
被光影籠罩的人已經有了清晰的面容,胸口也在微微起伏——可他其實是不必有呼吸的,因為這具被司危強行拼湊的軀殼,說到底,其實與傀儡並無區別,只不過是多了一些鮮活的血肉,多了一些生動而又稀薄的魂,所以看起來像個活人而已,一旦司危撤去靈力,他也頃刻就會崩裂消散。
所以餘回與彭流才會覺得司危瘋了,在那漆黑腐敗的城裡找尋三百年,虛耗靈力,割肉放血,幾乎舍了大半條命,卻只換來眼前這具脆弱的軀殼。
“不一樣的。”司危伸出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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